第16章 西毒的狠,东邪的狂(1 / 2)
细月如眉,繁星如豆。
洪七公说道:「『亢龙有悔』的掌法精要不在『亢』字而在『悔』字。倘若只求刚猛狠辣,亢奋凌厉,只要有几百斤蛮力,谁都会使了。『亢龙有悔,盈不可久』故而有发必须有收。你小子可明白?
「就是有馀不尽。」
「小子聪明。」
「『神龙摆尾』本来取名为『履虎尾』,好比攻虎之背,一脚踏在老虎尾巴上,老虎回头反咬一口,自然厉害猛恶之至。」
「此招精要是否就在于『摆』?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
洪七公拿葫芦喝酒的动作停顿一下,啧啧称叹:「你小子脑瓜子真灵活,这个解释稀奇,不过倒也说中了真意。」
九指神丐本要让周岩演练一番,自己再稍加指导,可听他如此说来,倒觉得多此一举,便问:「可记住招式了?」
「记得。」
「好。」洪七公开始讲解内劲外铄之法丶发招收势之道。两招要旨,周岩不到半个时辰便记得一字不漏,领悟其意。
洪七公内心嘀咕一声,这小子有万里挑一的悟性,确实是练武的好料。
他又想叮嘱周岩日后行走江湖,莫要功法外传,可念及对方谨慎性格,还是觉得多虑了,便催促道:「回头自行练习,或许再次见面便是一年之后大同府郊外山神庙,你和女娃儿的约定论剑时,那时再看看这两掌的火候。」
「好!」周岩笑着点头,收拾桌子,回到厨房将蛇羹丶兔脑等放入蒸笼,烧火蒸热气腾腾,再悉数摆上。
灯笼在檐下亮着,周岩斟绿蚁酒时,洪七公道:「喝一口叫花子的烈酒。
「好呀!」
洪七公拿了酒葫芦,咕咚咕咚倒满瓷碗。
「在下敬前辈。」
「小子,是不是知道叫花子是谁?」
周岩点头:「猜测出来了。」
洪七公暗道这天下英豪,但凡知道叫花子名号,或者惶恐不安,或阿谀奉承,或过度尊敬,唯独这小子镇定自若,还问我为何不杀梁子翁,这份心性,非常人所及。
洪七公不问周岩如何猜测出来,两人对饮。
周岩但觉一口烈酒入喉,酒水从喉咙到腹,如一条火线轰的烧了起来。
他忍不住咳嗽两声。
洪七公哈哈大笑,他吃食没什麽形象,酒葫芦搁置在桌上,左手拿兔子头,右手端碗喝蛇羹,酣畅间开口:「你觉的梁子翁该死?」
旧话重提,周岩道:」前辈惩戒对方,定也保护了那些受害女子对不对?「
「没错,我让老怪送那些女子回去。留下些钱银。」
「如此安顿,看起来是很好的结果,可对于那些女子而言,耻辱却是众生难以磨灭。性格刚烈者自寻短见,这也是能预料到的事情。」周岩双手端着酒碗,饮了一口,继续道:「在下只是觉得武者的心性如一把刀,这把刀过于锋利,会以武犯禁,亦迷失自我,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中。可这把刀也不能太笨钝,否则就让人会瞻前顾后,丧失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的血性。」
周岩诚挚的笑了笑,「在下江湖身份低微,比不得前辈,也没有前辈那麽多的名声考量,我如若遇到这种事情,便会想梁子翁服软,服的不是在下之德,而是他力所不及,不吃眼前亏。他纵然收敛不再拿女子采阴补阳,可品行如此,还会用其他方式欺男霸女,豪横抢夺,为非作歹。倘若放一条活路,一仁之念下又会有多少无辜遭殃,还不如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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