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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离别与爱(8k龙金城完,求追订 求月票!)
「古老的河水曾在你眼前流淌,
巍峨的高山也让你止步仰望;
不论从何时止于此道,
你已安歇在金色的家乡。」
唐奇轻声哼唱,将金色的落叶与仅剩的刀柄,插在了墓碑的一旁:
「我该说些什麽?成功将凯萨琳带到了龙金城丶开了一家营收不错的酒馆丶现在还宰了那只老地精?这麽说能让你的灵魂安息麽?」
「哈,他要是知道你睡了他的女儿丶还倒贴了酒馆的收入丶最后毁了他的刀,现在就能从坟墓里爬起来跟你打招呼。」
「别吓我碎石,我看到坟头动了。」
「哈哈!」
将星梅酒浇灌在墓碑上,碎石轻轻踢了踢木质的墓碑,连带着碑文也一起歪斜——
【高文·蒙特卡洛,一个混蛋丈夫丶混蛋父亲丶混蛋冒险家。】
「别说什麽安息的丧气话,这家伙肯定在哪条冥河里游泳,等着攀上冥界的最高峰呢。」
「你说得对,我还是不够了解他。」
唐奇点点头,将墓碑扶正,
「但果然还是要告诉他一声,『嘿,这件事到此为止了』吧。」
「是的,到此为止了。」
碎石抬头瞧着那棵金色的橡树,瞧着那家因为偏远而没被殃及的酒馆,就像是瞧着他与黑蛇抵达星梅镇这三年的回忆,
「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
「话也不必说地太早,旅行就是走走停停,也许哪天还会调头折返呢。」
唐奇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日志,想要记录眼下的心情。
却转而意识到什麽,迟疑地看向碎石:
「你不打算继续走下去了?
拜托,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呢。」
……
【故事的开始,起源于我被豺狗一脚踹出了酒馆。
那时的我,还在揉着屁股上的疼痛,为怎麽活过湿冷的夜晚而担心。
而现在,我已经是带着平民逃离晨暮森林丶带着冒险者逃离深井的黑暗丶带着夥伴逃离龙金城的逃跑专家……
为什麽我一直在逃跑的路上?
问问龙金城留给我的两个选择吧——
放弃唾手可得的财富,带着小龙离开。
或者放弃小龙,享受财富带来的幸福。
你会怎麽选?】
坐上马车的歌雅,匆匆赶回布鲁托的宿舍。
脑海中却不断浮现日志里的选择。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而她原本以为自己不需要思考,便可以得出答案:
「明明是两条都能接受的道路……
龙与财富,放弃哪一个都有自己的理由,都是一个不错的结果。」
但她知道,在设身处地面临选择的时候,自己其实犹豫了。
并不是纠结她应该选择哪一个。
而是只在那一瞬间,脑海中的念头与唐奇的选择如出一辙——
【我两个都不想选。】
「该死的唐奇,别在我已经成为助教,想要感受平稳丶富足生活的时候徘徊在我耳边丶找我麻烦好吗?」
歌雅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床头柜的暗格。
却只发现了一把钥匙,与一张字条。
上面书写着——【弥留街69号】。
「布鲁托到底想做什麽?」
她知道布鲁托希望自己带回去的,绝不可能是一把钥匙。
便只能继续驾驶马车,向着指引的方向奔赴。
直到马车停驻在狭窄的街道,走到那幢隐藏在阴影下的楼房时。
她似乎意识到了这幢房屋的用意。
歌雅举起钥匙,在是否开门之中犹豫不决。
直到房屋的大门被打开,一个浑身被移植了毛发的女人忽然打开大门。
「阿什莉。」
她认得对方。
这是一个为了追求男性矮人而移植了毛发,如今正在考虑要不要找一个施法者,为自己释放一个【长效缩小术】,从而真正变为女矮人的奇葩。
吟游诗人追求爱情总是奋不顾身的。
「我们等你很久了。」
阿什莉握住了歌雅持握钥匙的掌心,
「快进来吧。」
歌雅半推半就地踏入门中,却发觉一个个熟悉的面孔,正满眼欣喜地迎接她的到来。
这个地址,果然是布鲁托【社团】聚会的『窝点』。
「你们在这里做什麽?别忘了学院一直在盯着你们。」歌雅提醒道。
「放轻松。除了你,没人知道这个隐蔽的角落。」
「你们不怕我向导师举报吗?」
「你不会的。」
「别这麽信任我。」
「是布鲁托信任你。他说了,只要我们求求你,你一定会愿意将唐奇的日志转述给我们的……
因为你也是一个天生的吟游诗人。
否则就不会冒着风险,去记忆日志上的内容。」
歌雅咬紧银牙,回忆起日记上的一切——
【……所以在我了解到『伊乌』与『伊芙』之间的联系。
意识到我的朋友们,将要被困死在深井之中。
意识到我不想选择,他们给予的任何一条路径时。
我重新踏入了深井。
这是一条抛弃了轻松的险路,将让我直面困境与险阻,毫无疑问。
但我仍然甘之如饴。
只是,当时的我只是想要这麽做。
却没能明白,这究竟是我作死的冒险精神在作祟,还是什麽其它的诱因在推动我做出这个决定……】
望着眼前那一个个饱含哀求的目光。
歌雅的心头涌现一股冲动。
阿什莉问:
「承认吧,学姐。当你看到唐奇·温伯格的日记时,你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吗?
难道你没有想过体会他的人生丶学习他的魔法丶唱出想唱的歌谣吗?
你有太多想说丶却没能说出来的话对吧——就像我们一样。」
该死。
贵族的钱如数奉还,领民的钱三七分帐。
她本来都要忘掉的。
为什麽要让她回忆起来?
「我们不是想要挑战制度,真的,我们知道自己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阿什莉紧握住歌雅的双手,乞求道,
「我们只是想要窥探那个我们幻想丶却不曾经历过的人生——只是想要知道,唐奇·温伯格,他究竟能走到哪里。
只是想要看看,一个真正的吟游诗人该是什麽样子而已。」
真正的吟游诗人……
「学弟,你知道自己究竟影响了多少人吗?」
歌雅在沉默中长叹一口气,怀揣着心中的悸动——反叛的悸动。看向了阿什莉,
「只是将日记藏在心里,对吗?」
「当然!」
「好吧……」
歌雅早已对日记倒背如流,
「希望你们别被吓到。」
她开始复述石碑上的文字,验证那份冲动的真实——
【……深井犹如堕入无光的深渊。
当你的视觉被黑暗倾覆的时候,听觉与嗅觉便会变得无比敏锐。
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因为你的耳边徘徊的永远是不知哪里发出的龃龉丶鼻腔充斥的是鲜血与腐肉的恶臭。
时不时刮来的冷风吹拂你的每一根汗毛,提醒你无时无刻不处于危险之中——
因为你永远分不清,那究竟是冷风还是利剑。】
一众吟游诗人仿佛身临其境,不自觉抱紧双臂,摩挲起肩膀:
「光是想想就已经牙打颤了。」
「你他妈可别代入进去,换作是你,第二层你都下不去。」
「但他不是拥有那个能驱散黑暗的戒指吗?不应该有这种体会才对……」
【……一个名叫林布哥的冒险者,告诉了我这份宝贵的经历。
说实在的,在救下碎石之后,我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尽快赶回地表。
只有当我感到疲惫,就近寻找一个空地,唱响『休憩曲』的时候,才察觉自己的身边竟然已经跟随了那麽多生灵。
当一个个幸存者向我奔赴而来,由衷对我致以感谢时。
我恍然意识到,自己也许真的还能再做些什麽——
于是我决定攀爬上日出之塔。
哪怕这份光明对于地窟来说微不足道。
却仍然能让那些绝望的生命奋力挣扎。
直至抵达新的希望。】
「该死,这他妈可比什麽贵族斗恶龙的故事要更容易燃烧!新故事就照着这个写……」
「如果有人能在绝望中把我捞出来,让我他妈撅起钩子我都愿意!」
「兄弟丶背对一下,我馋很久了。」
日记抵达了高潮,吟游诗人们也陷入了狂欢。
歌雅明白,没有诗人只甘心做贵族的喉舌,为老爷们传声丶卖命。
所以当他们看到唐奇成为了迷雾中的灯塔,为迷途的海船指引方向时,共鸣与憧憬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看来灯塔的光辉不止刺破了地下城的黑暗。」
歌雅无法描述自己心头的悸动,
「也在引领他们的方向。」
她继续讲述着——
【……檀木林的朋友说过一句话:「行善者应当获得报酬,这既是对行善者的勉励,也是对受助者的宽慰。这样善意才有传递的可能。」
拯救他们的同时,我需要他们为我之后的离开添砖加瓦。
值得庆幸的是,『矮个子联盟』当时还没能意识到《指南》的发售,所以当我提出这个计划时,没有人拒绝我。
我让他们蛰伏在临近城门的巷口,作为冲出城门的最后力量……】
「他要直面的是一整个龙金城的防卫力量对吧?」
「还有那个狮心领主——我听说过他的故事,那是一位传奇级别的圣武士!」
「该死,我想不出他们该怎麽冲出团团包围。没人能做到这一点……」
「除非他不是一个人。」
在短暂的润喉之后,歌雅继续说——
【……个体的力量总是拥有极限。
一个矮人只能注视巨人的膝盖,五个矮人摞在一起就有了齐平他肩膀的资格。
所以,请对世界尽情的施以善意吧。
你为你的朋友们所付出的一切,最终都会以另一种方式回馈到你的身上——
当我看到站在热气球上的梅拉德,向着巨龙大道大肆挥霍钱币,驻足的平民阻塞起卫兵追捕的道路。
看到统领骑兵的奥利安,公然违抗着狮心领主的命令,碧蓝的穹空下瞧不到一只飞龙的身影。
看到那些一拥而上的冒险者,唱响希望的歌谣,为我开辟逃离龙金城的路口——
颠簸的车轮倾轧在闭塞的铁板上。
我望向身旁的同伴。
只在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拥抱了整个世界……】
「去你的!他真的做到了!」
有人拍上自己的大腿,忍不住踩上桌子,
「他不止逃离了龙金城的追捕,甚至揭露了整个深井的真相!
他将龙金城的统治者的脸面扔在了地上,在每一个平民的身前践踏!
他——」
「下来丶下来!又他妈不是你乾的,你这麽激动做什麽?」
眼看有人深刻代入进去,诗人们连忙将他扯回沙发,
「你难道还想对泰伦帝国这麽做吗!?」
「哦不丶我当然没有。」
对方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喘息之馀,忍不住嘟囔道,
「但吟游诗人就应该这麽干不是吗?发掘历史丶揭露真相,让每一个麻木的灵魂清醒过来——」
「清醒点,不是每个人都是唐奇·温伯格,不要和他作比较!」
有人劝解道,
「他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传奇。」
或许他已经是了。
歌雅在迟疑中,复述着最后的内容——
【……龙金城的故事终于迎来了结局,我想我应该离开了。
我是一个诗人,终究还是要踏上吟游的旅途。
但在离开之前,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我要为这一切的起因,画上一个句号。】
「是兽人!」
有人大喊道,
「他要找那些兽人算帐了!」
「可那是一整支兽人部落!歌雅学姐,你曾跟着范思哲老爷抵达过帝国的边境对吗?你曾见识过那些野蛮的暴徒,践踏平民的家园!」
歌雅点点头。
那正是被乌拉桑导师毙掉稿子的起因。
「尤其是双月之后——每年双月的开始,都是那帮兽人反扑最为凶猛的时刻。
听说今年也不例外,他们就像是吞下了蛇鸡兽的鸡血,险些撞破了帝国的城墙!
可他们只有几个人……没有军队的帮助丶没有冒险者的助阵,怎麽去找一整个部落的麻烦?那个兽人酋长根本不听他的!」
歌雅长叹一口气,只缓缓背诵出日记的原文——
【所以我敲爆了老地精的头。】
「……」
在短暂的静默之后,有人问:「然后呢?」
「关于兽人的内容,就这些。」
歌雅如实说,
「可能对于他来说,这不算什麽难事。」
「……」
歌雅险些以为时间就此停止了。
直到那些诗人们的瞳孔一个个呆滞。
直到他们的他们的嘴巴也不自觉撑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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