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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杨景辰是谁?(求周一追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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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定价或高,或低。」

「高时,商人闻风而来,争先售卖,以致拥挤门槛,车马塞途,辄有踩踏之事!」

「低时,则门可罗雀,门厅冷淡,无人问津!」

「此第一弊也!」

杨景辰的声音,在殿中回荡。

「既是召买不成,便又变为佥商!」

「此第二弊,政令不公,富免贫当!」

「所谓佥商,便是官府指定若干富户,强行摊派额度,限以时价,逼其交付!」

「然则,此佥商之事,小吏上下其手,早已是弊病丛生!」

「富商大贾,乘肥衣锦,日倚市门,他们背后皆有权贵撑腰,吏不敢问,役不能加!」

「真正入官应役者,皆是些庸贩贱夫,漂流弱户!这些人,本就家底不厚,一旦被佥,无不破家!」

「如此一来,应役者家破人亡,而边镇马草,仍不能济!」

朱由检抚掌感叹,已是有些迫不及待:「继续说!」

「是,陛下!」

杨景辰的声音,也因为激动而变得有些急促。

「此第三弊,议事失时,倍价购草!」

「马草之额,总无定数,需边镇先行提报本年缺额,户部丶兵部核议之后,方才议定佥买之数。」

「然则,官僚扯皮,文牍往来,待到数额最终确定,却往往早已失了时令!」

「若八月草价,不过一分银一束。可等到十月丶十一月,天寒草枯,价格便会暴涨至四丶七分!」

「此一出一入,便是数倍之差!国帑虚耗,皆在于此!」

「还有吗?」

朱由检已然站不住了,他走下御阶,一步一步,向着杨景辰走去。

杨景辰看着龙袍加身的天子向自己走来,心神激荡,语速更快!

「有!此第四弊,亦是最大之弊!」

「官侵民逃,根基动摇!」

「以上种种情弊,已是触目惊心,然则官吏腐败,上下其手,更是雪上加霜!」

「他们往往定以高价,上报朝廷,而实际给付民户的,却是低价,乃至……分文不给!」

「如此一来,民户一逢佥买,莫不是倾家荡产,以求贿赂得免。」

「稍有门路者,便只身出逃,沦为流民。」

「唯有那些无处可逃的中户人家,才不得不应役,然则辛苦一年,最终依旧不免破产之局!」

当杨景辰说出最后一句时,朱由检的脚步,正好停在了他的面前。

整个大殿,死寂一片。

「彩!」

朱由检一声赞叹,牢牢握住了杨景辰的双手。

「朕久居深宫,孤陋寡闻,竟不知先生有如此忠义,如此大才!」

「是朕之过,是朕之过啊!差点就让朕,错过了先生!」

杨景辰被天子双手紧握,整个人都懵了。

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暖流涌遍全身,眼眶一热,差点就落下泪来。

他想要挣脱,却又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抬着手,任由皇帝握着。

「陛下……臣……臣不敢当……」

朱由检却是不管不顾,他紧紧握着杨景辰的手,恳切地问道:

「如此弊政,先生可有解法?」

「难道真如那黄运泰所言,将马草折银了事吗?」

杨景辰听得此言,反而是摇了摇头。

「正如陛下所言,马草,终究是要从关内,一车一车地运到关外的。」

「若只是在帐面上将草变成了银子,又有何用?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话到此处,杨景辰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辽东情弊一事咽了回去。

朱由检眼中精光一闪:「那依先生之见?」

杨景辰深吸一口气,没有回答,反而是躬身一拜。

「臣,如今暂代吏部事,斗胆愿为陛下举荐一人!必可清此情弊!」

「正是天启二年进士,现任大名府知府,山东按察司副使丶临清仓管事。」

「——卢象升!」

一般来说都会认为明之亡,亡于财政。

但这句话其实很容易传成谣言,说什麽东林党不交税。江南地主不交税。

是不是真的不交税呢?有,但没有传说中的那麽夸张。而且不止江南地主如此丶浙江丶福建丶山东丶直隶,凡是地主就没有不偷税漏税的,国情如此。

——

没有钱?

其实不是的,崇祯后面加征辽饷丶练饷,别管百姓生活怎麽样,反正钱是越来越多的,岁入能到1500万两~2000万两+

崇祯十六年收了1580万,还在陕西丶陕西丶湖广丶河南差不多崩盘的情况下,你猜这钱哪里来的。

——

明末真正崩的原因其实是实物运输。

明朝的财政体系是很蛋疼的,所谓户部,也只是一个徵税部门而已,而地方押解赋税,又分京运丶民运。

因为本色徵收的困难,还经常折银。

这就导致局面崩盘后,北方钱多多,物没多,那钱自然就贬值了。

——

马草这件事算个线头吧,用这个来看「粮食」,「大豆」是一个逻辑的。

只是我看史料刚好黄运泰上了个这样的摺子,崇祯还批了,我就感觉他是被糊弄了。

乾脆把这件小事展开来写写,以小见大。

——

差点忘记给参考文献,本章参考《明代京边马草的课徵与召买》,作者高寿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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