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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身体,义无反顾朝着虚无飞去。
她在迷茫中放慢脚步,低头时终于发现了一处亮点。
那是一抹微弱的光,源于她的心口,微弱如萤火。
云杳窈跟随直觉,将这抹亮光捧在掌心。
魂魄的脚步停了下来。
尽管看不见,但云杳窈能感受出来,有无数双眼睛正朝这边看过来。她本该对这种未知的诡异而担惊受怕,然而那些目光有渴求和期盼,全无半分恶意,她就这么被包围着,顺其自然和他们做了同类。
在所有眼睛的注视下,这抹光逐渐升起,晃晃悠悠挂在了天边,如同冬夜里难以察觉的星子。
然而就是这么一颗微弱的星,也能照亮四方。
不对,云杳窈想,这不像是星星,而像是式微的太阳。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
太阳之下照射的是人,人的脚下藏有影子。
现在,云杳窈终于看清了周围魂魄的模样。他们还保留着生前模样。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扑在她脚边,是那个她在灵族幻境里遇见的稚童,这一次,他的手已经变成了尖利的鬼爪,小心翼翼站在她身旁,怕带着鬼气的利爪再次割破她的裙角。
从他的眼睛里,有一根染红的丝线延伸出来。
应该说,所有人身上,都有几根鉴义情丝。
情丝不为私情生,为众愿所生。
有几个女子上前,为首者黑袍掩面,她身侧站着的几个女子,正是千年前随行在灵君身侧的侍官。
黑袍女放下兜帽,螓首长眉,是一张倔强而艳丽的脸,锋利得像出鞘见血,无人敢试其锋芒的利剑。
果然是止戈。
不过不是少年止戈,是已经阅尽千帆,眉目含愁的止戈。
云杳窈道:“你们这些女官,没有逃出来吗?”
有人急切想解释这个问题,被止戈拦下,她摇摇头,警告了那人。
止戈展眉正色,对云杳窈解释道:“侍官们不会丢下君主独活,止戈虽奉命而逃,然而一直心怀愧疚,未尝有一夜安眠。”
她早已和千年前那副天真模样大相径庭,她的冷漠就像是拢在身上的一层纱,虽看起来柔若无物,但任何人都无法越过这层纱直接接触到她。
止戈言有哽咽:“对不起。”
云杳窈问:“为何向我道歉?”
止戈喉间滚动,垂眸回应:“将你牵扯其中,我很抱歉。”
云杳窈听到这个回答,有些失望。冥冥之中,她感受出止戈未说尽的遗憾。
止戈再次抬眼时,眼底恢复平静,她最先举起手,自腕间显现出一根粗壮鲜红的鉴义情丝,缓缓飞向共同照耀着她们的光点。
刚刚那位没能与云杳窈搭话的侍官笑着说:“太虚寂寥,不适合生者长存,让我们再送你最后一程吧。”
云杳窈记得她,她是个做事仔细的话痨,名叫衔纣。
衔纣原本比止戈还年长不少,如今再看,岁月让她停在祸乱的那一刻,她永葆青春年少,代价是让亲密同伴看着她魂锁太虚,永远停留在别人的梦魇中。
众人无声,做出同一个动作。
万千手臂高举在空中,力量汇集在一起,共同为那抹将熄的太阳注入新生。
只有一个例外,那个灵族稚童还不太懂如何控制自己的力量,他过世太早,所以一直保留了无知无觉的懵懂。云杳窈以为他是想被人抱着,于是弯腰将他抱在怀里。
小孩儿在她怀里扭来扭去,一直试图去扒云杳窈手,险些从她怀里掉下来,
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云杳窈听不懂的话。
“他想送你一个东西。”衔纣说。
云杳窈伸出手,接下这个孩子一直攥再掌心的东西。
那是一颗小小的种子,还未生根发芽,已经有灵力在其中隐隐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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