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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湄走后,冯母犹豫再三,放下碗筷:“你与湄娘拌嘴了?”
冯梦书思考后,摇头:“未曾。”
冯母却看向食案:“这丫头不正经吃饭,偏爱甜腻腻的点心。可今日,竟连不喜欢的鲤鱼鲊都吃完了。”
冯梦书看着宋湄离去的方向,没有说话。
冯母看出来儿子心已不在此处,方才吃饭时他便频频望向湄娘,遂赶他也走:“你也多年未抄书了,五遍。”
冯梦书躬身离去。
春生备好马车,在门口等候。
冯梦书正和宋湄说话:“过几日中宫命人于金鲤池设宴,官眷可随行。若你在家中无聊,可与我一同去。”
宋湄简短地应了。
冯梦书又道:“此宴名为惜春赏花,实为太子选妃,与我等无太大关系。宴上无太多规矩,也无需讨好上官娘子,只赏玩即可。”
宋湄点头。
冯梦书顿了顿:“你没什么想与我说吗?”
宋湄张嘴就来:“天寒露重,保重身体。勿忘添衣,努力加餐。”
冯梦书等了片刻,欲言又止,最终扭头走了。
春生赶着马车走出一段路,往马车后看了看,笑着对冯梦书说:“阿郎,娘子可算不让人送十全大补汤了。那味道实在——”
淡淡的斥责声从车中传来:“春日未尽,你怎的如秋蝉一般聒噪。”
春生委屈闭嘴。
为阿郎赶车三年之久,他日日如此啊,怎么今天就挨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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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皇后设宴于皇家别苑金鲤池。
金鲤池极大,男席与女席分开。两人分开前,冯梦书不胜其烦地讲解礼仪规矩。
宋湄碾着鞋底石子:“知道了。”
实则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几日,宋湄的敷衍可谓写在脸上,冯梦书终于忍不下去了:“宋湄,你——”
“冯表兄,你也来了。”惊喜轻柔的声音。
少女聘婷袅袅行至二人身前,一袭素白衣衫。眉如轻烟,鬓边簪一朵海棠。
冯梦书面目和缓,回礼:“宋表妹。”
此人正是宋嫣如,宋湄的妹妹,冯梦书的……前任定亲对象。
宋嫣如笑盈盈地朝宋湄打招呼:“姐姐,近来可好?”
说完,她拍了下红唇:“我失言了,姐姐和表兄情深意笃。表兄那么温文尔雅,体贴入微,姐姐当然是好的。是不是,表兄?”
宋湄原本组织好的语言,只得咽下去:“……是这样。”
话题引到冯梦书身上,两人随口聊起来。
宋嫣如说:“表兄给我的书我都看完了,不过有一处批注我与表兄见解不同,且以为表兄的错了。”
冯梦书正色道:“何处?”
宋嫣如不答,反问:“表兄可听过近来晏京炙手可热的徐丹臣?他新作一首诗《寻鹿歌》,其中有一句深得我心……”
冯梦书细思:“你说的是徐白衣……”
两人一来一回,滔滔不绝。
宋湄站了会儿,碾碎了好几颗石子,慢慢转身离开。
只有阿稚追上来:“娘子,你怎么不去一道说话?”
宋湄摇头:“我能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不知道《寻鹿歌》是什么诗,也没听说过徐白衣是什么人。没有进过冯梦书的客舍和书房,更不要提看那些满是批注的藏书……不对,书房进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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