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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高二的省质检给冲散了。
直到演出前最后一次彩排,蒋成心在体育馆的后台才见到匆匆赶来的梁以遥,因为跑得太急,那人灰色卫衣的帽子还歪到一边。
按照蒋成心先前编排好的剧本,此时此刻,他应该落落大方地与梁以遥握手,以不露出牙套为前提地小幅度微笑:
“学长你好,我是高一二班的蒋成心,你知道吗,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就这样云淡风轻,背后那些窝囊和艰辛都不提。
他想让他知道,他不再是那个藏头藏尾的胆小鬼,他也是骄傲而优秀的。
“以遥来了?!来来来,快去换衣服!怎么这么迟来??大家都换好衣服了,就差你了!”
梁以遥朝老师抱歉地笑了笑,马不停蹄地被一群人簇拥进了更衣室,甚至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
蒋成心眨了眨眼,事情似乎跟他编排好的剧本不一样?
但是没关系,之后他们要同台这么久,应该能说上很多话。
最终事实表明,相比于命运这种正牌导演而言,蒋成心充其量只算个冒牌编剧。
和蒋成心同一年级的女主持排练的时候太过紧张,忘词了好几次,被校文娱部的老师直接骂哭。
四个人只好暂停对词,轮番上阵地安慰她。
最终梁以遥不知使了个什么法子,竟然让人家破涕为笑,哽着嗓子又振作了起来。
蒋成心至今还记得那个女主持,哭起来的时候眼泪是一串一串地往下掉,像个泪腺失灵的瓷娃娃一样。
她的名字也很可爱,叫贝真真。
后来他机缘巧合下加了她的微信,看见多年以后,她已经在漂洋过海的大洋彼岸当上了大学助教,站在座下几万人的讲台上也依然自信从容。
人生啊,就是当你觉得某一刻世界要完蛋了,再过上几十年回头看,却发现原来那根本算不上什么。
后来,等四个人终于对上词,蒋成心的那句“你好学长”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没关系。
蒋成心对自己说,等彩排结束后再说也行。
结果他没想到,一时的错失,他将永远错失这个开口的机会。
后来彩排到一半的时候,梁以遥突然接了个电话。
蒋成心至今还记得那人脸上各种细微的表情变化,像定格电影逐帧播放。
担心、惊愕、忧心忡忡……
“…他又打你了?!”
“……别怕,慢慢说,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
对方声音不大,好像在哭:
“以遥……怎么办……”
蒋成心这时还不知道打电话的人是谁,只是看见梁以遥穿着那件学校租来的廉价西装,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跑下了舞台,消失在一群表演拉丁舞的演员之中。
他就这么果断放弃了这个蒋成心期待了很久的舞台,就像放弃他生命里所有无足轻重的其他小事一样。
聚光灯直射在头顶,心跳竟然一瞬间就恢复了平静,蒋成心感觉手脚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发凉,听见隔壁老师把之前要顶替他的替补拉了过来:
“快快快,你来顶替一下以遥的位置……这孩子,没想到也有这么不让人省心的时候……”
跨年晚会的那天,梁以遥也没有回来。
身边的替补流利地说着梁以遥的台词,颇有些趾高气扬地瞟了他一眼,像是在说:看,我做得比你还好。
而蒋成心机械地念着自己的台词,木然地表演抑扬顿挫的情绪:
“这些日子……我总会抬头望着天空,想起徐志摩的那首小诗,寻找那片偶然投影在波心的那片云。”
“……有请……同学为我们带来……《如果云知道》……”
台下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两位女生携手登台,纯白的烟雾在台上蔓延开来。
“如果云知道,想你的夜慢慢熬——”
“每个思念过一秒,每次呼喊过一秒。”
“只觉得生命不停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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