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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鬼与湿漉漉的卫真忽然异口同声说:“这琴袋还是我送你的呢。”

区别在于,水鬼语气满含怨毒,卫真则是带笑说的。

傅莲时一阵恶寒,听见背后叮当作响,知道水鬼又在挣扎,不过被制住了。

贝斯已经找到,大家走出音乐教室。高云与贺雪朝押送水鬼,走在最前,傅莲时殿后。

傅莲时正锁门,一转头,曲君与卫真已经肩并肩地走远了。他叫道:“曲君哥,等等我!”

曲君回头一笑,脚步却没停,反而越走越快,甚至要超过高云了。

傅莲时不满道:“你俩急什么呢?”

曲君指指卫真:“他吓着了,身上还是湿的。”

这话说得有理有据,不过傅莲时心里还是不舒服。

他用力按紧锁头,“咔哒”,手心轻轻一震,锁落了。

多出来的“卫真”如何处置?总不能扔回水里去吧?

那池塘有着妖异的吸引力,明明知道不能看,傅莲时就是忍不住,悄悄瞥它一眼。

这是北京冬天,难得风平浪静的时刻。池塘里的枯荷还是一摇一摆的,莲梗头上托举着坚实的莲蓬,脚下是一圈一圈,金色的波澜。

高云叫道:“傅莲时,你可千万别乱看了,快跟上!”

其他人都已经走远了,只有他瞥见一个身影,完全爬出池塘。这个人穿抓绒外套,马丁靴,长发湿漉漉的,一路滴水,朝他越走越近。

第45章 镜湖(完)

傅莲时连忙叫:“高云哥!雪朝哥!”

高云押着那个水鬼卫真,问道:“你怎么了?”傅莲时说:“你回头看看。”

这段小路修得太窄,一不小心就能看见水面,所以高云不大乐意回头。贺雪朝将水鬼卫真搡了一把,小心转过身,反问:“看什么东西?”

一晃神的功夫,刚爬上来的曲君不见了。此地只有横竖撇捺、绵延不绝的残荷,好像交错鬼影、黑夜的精华。傅莲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背后擦了风油精一样,恶寒,双腿不听使唤。

贺雪朝说:“你看见什么了?”

傅莲时支支吾吾说:“我好像看见曲君哥了……从池塘爬上来。”

“千万不要再来一只鬼了,”高云双手合十,祈祷说,“卫真哥是看见水里有自己,接着才碰到水鬼的。曲老板没看见,应该不至于吧?”

整条路都被卫真滴得湿漉漉的,看不出别的痕迹。傅莲时觉得有些道理,又好像哪里不太对劲。

他故意慢慢地走,落在后面。高云又催他:“快跟上来。”

傅莲时蹲下来说:“系鞋带,就来了。”手在鞋上摆弄一阵,突然转过身。

靠东一侧,音乐教室的影子底下,果真有个人形。傅莲时突然想明一个关窍:

按卫真说法,掉进池塘是一瞬之间的事情。如果曲君看水面一眼,即刻被替身,他后来讲的话就全不能算数了。说水里没有东西,说卫真耳朵打豁一个口,恐怕全都是假的。

他一跃而起,冲向前面干净的曲君。那个曲君带着湿淋淋的卫假,健步如飞,就快要走出池塘范围。傅莲时放下贝斯,又嫌外套兜风,干脆扯开拉链,把衣服甩在路上,单枪匹马,轻装简行,撒开手脚狂奔。中途遇到高云一行人,高云吓道:“你干什么!”

傅莲时说:“借过一下。”冒险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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