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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玩笑道:“我不会还不起吧?”一边解开最后的搭扣。
贝斯这种冷门乐器不好买,乐手大概也不会出借贵的琴。傅莲时做好了心理准备,这把琴应该比较差,说不定比他原来那把更差一点。
结果掀开盒盖,黑丝绒上赫然是他这辈子最爱的琴,Musicman Stingray!琴头写着型号,漆面细腻,手感圆润,绝无可能是仿制品。就连颜色也是他最喜欢的,钢琴键一样优雅的黑白。既不会太沉闷,也不会太轻浮。
傅莲时尖叫一声,把琴盒“啪”的合上,缓了一阵再打开。反反复复试了好几遍,琴总算没有飞走。傅莲时安心关上琴盒,盘腿坐在地上,仔仔细细摸盒子表面。
曲君又好气又好笑,说:“盒子是真皮的。”
傅莲时感叹道:“啊!”又去摸搭扣。
曲君说:“这是黄铜,你之前那个是镀铜。”
傅莲时对这琴爱不释手,马上调了音,把自己会的技巧全试了一遍。曲君忍不住提醒他:“你不问问是谁的琴?”
傅莲时有个猜测,不敢说,讨好似的看向曲君。
曲君卖了一会儿关子,才说:“飞蛾的,反正他也用不上。”
虽然早就知道答案,傅莲时还是一下睁大眼睛,惊喜道:“他居然借我这个!”
曲君又想,这样才是对的。他最好永永远远,不要记起打借条的事儿了。
傅莲时敲敲琴身,赞叹不已,甚至忘了从地上站起来。曲君走到后面,看他轻轻松松地按那琴弦,忍不住问:“我好还是飞蛾好?”
傅莲时说:“飞蛾上回放我鸽子。”
曲君替飞蛾辩解,说:“琴是上次的赔礼,送你了,以后归你了。”
傅莲时像鸟一样,一瞬眼转过头,一眨不眨看着曲君,一会儿说:“那飞蛾……”
曲君又气又笑,说:“琴是我要来的。”
傅莲时说:“你……”
曲君不接茬,给足时间让他说。但他到底没把曲君的错数落出来,转回去闷闷地拨琴弦。半晌才说:“那是‘stingray’比较好。”
晚上演出大获成功。不知是不是新琴的功劳,傅莲时半个月没练琴,上台了却弹得神采飞扬,毫无纰漏。
在谈好的酬劳之外,酒吧老板硬是多给了三百块钱,当作首演的额外酬谢。
卫真把钱分了四份,高云、贺雪朝、傅莲时,各拿一份一样的,末了从自己那份抽出一张,给高云说:“油钱。”
高云摆手说:“我不缺钱。”卫真说:“家里有钱和自己挣钱,还是不一样的。”
高云接过那一张纸币。卫真又拿一张,给贺雪朝道:“旷课的钱。”
最后他把自己剩的、连带老板多给的三百块,叠在一起问:“这些给傅莲时,你们没意见吧。”
两个人摇摇头,傅莲时慌道:“给我那么多干嘛!”
“就这一次多分给你,”卫真说,“你点点看。”
傅莲时一数,加起来五百出头。他更慌了,摆手说:“我又花不了这么多。”把钱推还给卫真。卫真不接,傅莲时求救似的到处找曲君。
曲君也说:“你拿着就行。”傅莲时拿着那一叠烫手的厚钞票,结巴道:“太、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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