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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一惊,将挂在耳上的面纱再掖得紧了些,闪身躲入灌木的影里。
一面用传音入密唤:“雾刀,前面是谁?”
雾刀:“常忠跟他兄弟。”
“他兄弟?”
“一个唤作徐卫的,在常忠手底下做事。”
她眼睛眨了两下,仔细分辨黑夜里的人声。
“他们两个在醉仙亭内?”
“并非是醉仙亭内,醉仙亭离这还远着呢。你轻点,麻利点,从旁绕过去便是了,那俩人都醉了。”
常忠喝醉了?
男人一旦喝醉,即便是系紧了脖子的吊死鬼,嘴里也能吐出点东西来。她行刺多年,不知多少消息是从酒
盅里套出来的。
“两个人都醉了?”
“我瞧着,一个醉得深点,一个浅点。姑奶奶,您要干嘛?”
“谁深谁浅?”
“常忠深,徐卫浅。我的姑奶奶,你琢磨什么幺蛾子呢?”
“我去听听。”她当机立断改了方向,自灌木之中向两人方向潜伏过去,“你替我放哨。”
雾刀自从被她拿捏了大把柄,凡事都不敢再忤逆她,听话得跟条哈巴狗一般:“好嘞,好嘞。”
她猫着身子,敛住衣摆,悄无声息地自树丛枝叶之间蹚过去。
大老远的便一股酸臭的酒味。
彼此重叠遮掩的枝叶外,常忠徐卫两个俱喝得满脸通红,彼此拍着桌子叫嚣海吹,一面吹嘘,一面碰杯,偶尔相对着打酒嗝,牛叫一般。
她隔着面纱,还是用衣袖捂住了口鼻。
“要我说,我爹也太……他娘的偏心。我他妈替我姑说话,哎,只因那是我老子的妹妹,是你自个儿的妹妹!结果怎么着!替我姑说话,倒还成了错儿了!这他妈皇上赐给我爷仨的美女,送到府上了,我连个影儿都没见着!莫非我是狗娘生的?!”
“我的将军啊,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大将军是想磨练你,看重你,才罚你。他待你严苛,是为日后将福余三卫传于你啊。”徐卫倾身压在石桌上,语重心长一句句劝,“少将军,您万勿怨恨定王。”
“福余三卫?福余三卫,我他妈还敢想吗?!”常忠手中竹箸啪一声拍在桌面上,差点将桌上的花生米震翻,“不都得背着我给那小子啊?女人也是,钱也是,兵权也是,我同你讲,若长子并非老子,而是那小子,封爵不给铁券,那老东西绝不会准!”
“少将军,您莫高声!”徐卫越听越怕,他喝得少些,总归比他清醒,慌忙四面环顾,“当心隔墙有耳!”
“怕什么,深更半夜。”常忠拍着肚腹笑起来,又打了个恶臭的酒嗝,“今儿晚上啊,他俩房中,不得消停!皇上赐的美女送来了,他爷俩儿哪有闲心在外逛啊!一会儿尿都撒不出来了!”
言毕,一阵捧腹大笑,对面徐卫听得简直遍体生寒,拱着拳求他住口。
“要我说,那些娘们儿,都……都不成。”常忠喝得鼻头通红,迷蒙着小眼睛拿筷子敲碗,“这些年来,我瞧着漂亮的小娘们儿,就……就俩。一个呢,是我爹房里的曲欢。再一个,就是那宫里头的……珍妃。艹,改日老子当皇上,一怀里抱俩,今儿搞这个,明儿艹那个!”
又一阵狂放大笑。
南琼霜骤然被人点了名讳,生出些荒诞之感。
“我的好将军!”徐卫仓惶站起身捂住他的嘴,“这话岂是能乱说的!将军喝醉了,可莫要在外吹风了,快回房歇息吧。”
“我没醉,我醉什么……我没醉!”口里逞强,声音却愈来愈微弱,末了咚一声栽倒在石桌面上,没声息了。
徐卫站直身子,浑身冷汗直冒,在夜风里吹了个透彻寒凉。
缓了许久,他终于叹息一声,收拾了桌上酒盏碗筷,搀扶着人事不省的常忠,栽栽歪歪地将他拖出桌椅,循着石桌旁小径走了。
她被树丛枝叶层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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