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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不成,定然是身死,功成,也未必能活。

当初为还老掌门的人情,他答应出山,今日一看,未必明智。

嘉庆帝忽然道:“朕今夜召幸珍妃。”

顾怀瑾有点茫然:“什么?”

“朕今夜要幸珍妃。”嘉庆帝又说了一遍,“定王那颗鹿血丹,朕要用在珍妃身上。”

顾怀瑾望着他,没说话,也没动作。

嘉庆帝自己说下去:“不论是为双方制衡,还是为跟摄政王争一口气,朕今夜,要幸珍妃。”

顾怀瑾静静道:“皇上,摄政王不过是顺口胡诌。”

“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嘉庆帝苦笑,脸埋进枕间,“朕的身体,先生是晓得的。倘若珍妃真敢不忠!”他声音骤然狠厉,“朕今夜叫她尝尝瞧不起朕的滋味!”

顾怀瑾替嘉庆帝将被子掖了掖:“皇上,白日刚发了头风,夜里便要召幸嫔妃,于龙体无益。”

“先生莫要多说了。”

嘉庆帝阖了眼,“朕的令,已经传了。”

“先生先为朕针灸吧。”

顾怀瑾直起身子,无言从窗外望出去。

他身影如冬日荒山般寂寥。

雕窗外,树叶翕动,满目纷纷。

*

南琼霜已经得了令,开始沐浴梳妆。

清涟远香两个,陪她沐浴,为她熏香,又为她化妆。她连发上都抹了玫瑰萃出的精露,唇上点了花瓣研的口脂,脸颊用奶皮子敷过,指甲也被打磨得纤而娇贵。

慎舒姑姑守在她身侧——宫宴上,李慎舒没胡乱开口,她回了菡萏宫便将李慎舒讨了过来——一面伺候,一面赞不绝口:“娘娘当真是花容月貌。”

她神色恹恹,懒得应。

做攻心刺客,有这一天,不足为奇。

她也早有觉悟的。

为了她的目的,她不计代价,什么都不重要。

只是。

总是有一个“只是”。

她含着恨,将刚刚磨好的水玉般的指甲咬劈了。

“哎呀,娘娘……!”远香惊呼一声,“才刚打理过的指甲,怎么好……!若是刮伤了皇上怎么办!”

那他就死啊,她心里道。

她道:“无妨。”

远香手忙脚乱地替她重新磨着指甲。

她心里烦得很,啧了一声把手收回来:“别磨了,时辰到了。”

烛光里,妆台上放着一根黄云纹金绸带,叠作一沓,折得整整齐齐,在昏黄灯火里流着丝质的光泽。

嘉庆帝即便服了鹿血丹,也怕自己体虚难堪,为留几分薄面,特赐了她一根黄绸带,要她受幸时缚在眼上。

自然,这缘由是她猜的。王让的原话是:“嫔妃之礼,目无全龙”。

她笑笑,着人倒了一盅桃花酿,连饮三盅。

她平日不饮酒。

今夜饮酒,是怕露馅。

饮毕,李慎舒替她妥帖将黄绸带绑好,她搭着李慎舒的手,一步一步,躺入熏过香的衾被,由着众人将她卷在被子里,送入紫宸殿。

紫宸殿的安神香,她醉了也嗅得出来。

嘉庆帝并未让她等多时。

她缚了绸带的昏黄一片的视野里,隔着黄云纹,殿内烛焰明茫。两三盏华灯,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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