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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被称作“最强”的男人,其实活在某种透明的结界里,不是无下限术式构筑的防御,而是更致命的、由世人敬畏与期待编织成的孤独。
他总用轻佻的笑容掩盖眼底的虚无,就像教堂用彩窗过滤掉过于刺目的天光。那些殉道者故事里的箭矢与火焰,或许在他眼中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茈”。
当他说“神明爱看信徒受苦”时,蓝眼睛深处闪过的究竟是嘲讽,还是某种更隐秘的自嘲?
五条悟见她迟迟没有回应,笑着换了话题:“美子啊,如果你有愿望的话,会许什么愿?”没想到他却在此刻问道。
江訫月一愣,她想到了自己的许愿碎片,想起花火大会上他说的那句“对着最亮的烟花许愿”。
当时她毫不犹豫地想要回家,回到那个没有咒灵、没有六眼的、属于她的世界。
可是此刻,她却听见心底某个角落传来细微的碎裂声。她却第一次迟疑了。
该怎么说呢,就算说“许愿回家”又能怎样呢?这个站在她面前的最强咒术师,大概只会歪着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吧。而且系统也让她维持好咒灵人设。
于是她反问道,好奇地眨了眨眼睛:“你呢,你有愿望吗?”
“我嘛?愿望这种东西啊,就像这杯里的冰块,看着晶莹剔透,握在手里就化了。最强之名听着很威风吧?但其实啊,连许愿的资格都没有呢,毕竟如果连我都开始许愿的话,不就等于承认这世上还有我做不到的事了吗?”他慢条斯理地说道,月光流过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却未抵达眼底。
江訫月趴在桌子上,不说话了。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微凉的脸颊,“怎么了美子?”
江訫月把脸埋进臂弯里,凌乱的发丝间只露出小半张脸,闷声闷气地道:“如果连你都做不到的事,人类岂不是真的没救了。可是把这么重的担子
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太不公平了。明明知道不该这样,却又觉得,除了你,好像也没别人能扛得住了。”
他笑了,顺手替她理了理粘在脸颊上的发丝将散落的发丝,然后轻轻别到她耳后:“那不很简单吗,培养出超越我的下一代。”
她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然后突然又一抬头,眼睛亮亮的:“你肯定可以,反正肯定可以!”语气笃定,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般自然。
“美子这么相信我啊。”五条悟怔了怔,随即笑得更深了。
“当然啊!”她回答得斩钉截铁。
那份信任毫不保留的撞进他的眼底,来得如此纯粹,不掺杂任何术式约束或利益权衡,就像初春第一缕穿透云层的阳光,毫无保留地照在他身上。
她的目光,没有那种混杂着恐惧的敬畏,没有暗藏利弊权衡的试探,更没有高层们脸上虚伪笑容下的深深忌惮。
它纯净得不掺一丝杂质,轻盈得仿佛三月枝头将融未融的初雪,却又沉甸甸地压在他肩上,让那些用“最强”之名筑起的心墙无声崩塌。
它就这样静静地漫过无下限术式构筑的屏障,五条悟忽然意识到,原来被全然信任的感觉是这样的,像是站在早春的旷野上,任由毫无杂质的阳光浸透每一寸肌肤。
不需要任何咒力加持,不需要任何条件交换,仅仅因为他是他,就值得这份毫无保留的笃信。
那些被六眼看透的世间万物里,终于有一束光是愿意温暖他,而非被他看透的。
也许正有一朵,早春第破雪而出的野花,以最柔软的姿态,击穿了最坚硬的冻土。
在五条悟的六眼中,江訫月就像荒野里倔强生长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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