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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明灭。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一道冰冷嗓音打破寂如死水的寝殿。
“那便用血蚀引。”
他的声音清冷,平静,却透着一股让人不可忽视的凉薄与狠戾。
谢清砚面上没有丝毫犹豫,仿佛时日无多的人不是自己。
闻言,檀禾反倒是一时定怔,似是没想到他能那么果断。
她虽少懂人情世故,但也清楚,常人都难敢将轻易命交予他人,更何况是这些天家权贵之人。
“你当真想好了?”檀禾望着他冷厉的神情,语气有种细微的停顿感,“你应当明白,我没有办法保证中途会发生什么。”
谢清砚低低的,却无比肯定地说:“你且放心,无论孤最后是死是生,与你无关,且任何人也不会伤你分毫。”
他抬起长眸,目光端凝地望着近前的檀禾,忽然一字一字又道。
“事后,无论你想要什么,只要是孤能所及的,你皆可得。”
谢清砚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可他也无比清楚,如今左右都是一死,那为何不放手一搏。
死。
这个从一出生起就刻进他骨子里的词,这些年,他无数次淌过尸山血海,在死亡边缘游移。
死无防,他早已不惧死。
檀禾抿唇,垂下长睫:“不用,此间事了,我能回乌阗便行。”
闻言,谢清砚面上划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意外,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一阵夜风掠过,烛台幽光忽明忽暗。
灯火下,她的面容恍若天人,氤氲而温柔,那双如明镜般通透的双眸,始终不含任何杂质。
“可有纸和笔?”
檀禾自顾收拾好银针,转过脸问冯荣禄。
“有的,有的。”冯荣禄忙不迭小跑去案上取过来。
檀禾伸手接过,展开提笔,写好药方后,朝未干墨迹吹了吹气。
她将药方递给冯荣禄,又转侧看向谢清砚,道:“这是安神镇静的汤剂,一日一次。你沉疴已久,不可再延宕时日,三日后我给你用血蚀引,在这期间你可以再好好想想。”
谢清砚低低“嗯”了一声。
更漏声声,此时已过戌时。
神经彻底松懈下来后,檀禾整个人突然困乏得不行,她头昏脑胀地打了个哈欠,乌眸沁出一层水雾。
谢清砚想起她每日睡觉的时辰,他对黄雀道:“送她回去歇息罢。”
黄雀应是。
殿门甫一打开,冷风裹着雨水一并刮进来,有几滴砸在脸上,冻得檀禾不由自主打了寒噤。
上京的雨倒是和望月山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冰冷刺骨。
她拢紧衣襟,贴着靠墙一面慢慢走着。
昨晚没睡好,今晚又睡得迟,等会儿回去再泡个热汤,明日她一定要睡到日上三竿。
檀禾攥了攥手里的灯,边走心里边琢磨着。
黄雀执伞紧跟在她身侧,忽觉后颈汗毛陡然竖起,她一双敏锐圆润的眼睛向侧一扫,不着痕迹地环顾一周。
漆黑雨夜用来暗藏危机,最是合适不过。
浓荫树缝中掠过一道森然冷光,转瞬消失。
那是金属的光泽。
黄雀眯着眼,心底冷笑一声。
一群宵小鬼祟之辈终于登门了。
她低低在檀禾耳边一句,语气同往常般轻快平常:“女郎稍会儿莫要慌张害怕。”
“嗯?”檀禾正神游天外中,莫名听她说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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