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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还是高估这些道士了。
后世想要当道士,至少得硕士起步,而这个年头的道士,大多只会一些足以震慑民众的道教术语,穿上道袍,就可以成为道士。
只有少数取得度牒的道士,才是官府认可的“高人”。
这些前来解忧的道士,其中拥有度牒的寥寥可数,一半人只认得常见字,书写更是一塌糊涂,别说简答题了,填空题都看不明白。
神真是有真本领的。
他扫了一眼“帖经”题,能答出七七八八,剩余太过生僻,答不出来。
再观“墨义”题,一共五道,前三道都可从经书中找到出处,可最后两道,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第四道:道之于百姓,解忧乎?攫利乎?
第五道:宫观据良田,名下多诡寄,正道乎?邪道乎?
众道士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起居室。
谢明灼躺于贵妃榻,右手叫冯采玉捏在掌心按揉,左手翻阅数十份答卷。
剔除半文盲答卷,只余下十几份能看。
从这几人笔墨可知,他们必定正经上过几年学,具备一定的学识基础,字也写得端正。
考察记忆力的题目她皆粗略扫过,重点批阅最后两道“墨义”题。
这两道题出得尤为尖锐,且深埋陷阱,不管怎么答,都相当被动。
所有人都往自己脸上贴金,言明道法可为民众解惑分忧,给予他们精神寄托,宫观名下多诡寄,是因律法规定如此。
字里行间都透着心虚和粉饰。
唯有一人,答得有理有据,逻辑严谨,且成竹在胸,卷首署名“神真”。
对于第四道,他说解忧抑或攫利,要观其本心。
百姓入观祈祷,是心存希冀,希冀可贵,却缥缈易逝,道士凭借口舌,助其希冀生根发芽,或可挽救百姓于万念俱灰之境,指点其冲出迷津,当为解忧。
至于卦问之利,为百姓心怀感恩,自愿供奉之故,算不得攫取。
若是故意坑蒙拐骗,那也与道观无关,乃官府之务也。
第五道他也答得漂亮。
朝廷有制,宫观之田无需缴税,宫观多诡寄,未触犯律法。
未诡寄之田,地主五成,朝廷三成,百姓仅二成,甚至更加微薄。
诡寄之田,地主五成,宫观一成,百姓四成,脂膏入囊,饱食暖衣,其乐融融。
于佃户,自为正道也,何来邪道之说?
他直接偷换了概念。
谢明灼阅罢,递给孟繁,“你来读一遍。”
“是。”
孟繁捧卷朗读,字正腔圆,只是越到后面,声音越弱,时不时停顿,偷瞄几眼谢明灼。
“看我做什么?继续读。”
孟繁只好硬着头皮读完,手心都惊出了冷汗。
题目出得尖锐,此人答得也尖锐。
谢明灼慵懒翻了个身,问:“都说说自己的感想,不拘言辞,恕你们无罪。”
先应答的是姜晴,她半蹲在榻旁,凑近耳边低声道:“殿下,我怎么听着挺有道理的?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此人狡猾,”冯采玉说,“他看似心系百姓,却半点不提百姓耕种宫观之田,是否当真能获四成粮。地主为避税,想出诡寄之法,是为了私吞应缴朝廷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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