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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江修暮,不然那男人一定会放下一切跑过来,然后扑个空。

一般流产后都要休息半个月,民间叫坐小月子。司黎也怕落下病根,这方面多加注意,但拍戏还是不能耽误的。

那段时间胡珍陪着她拍戏,还以为她转性了,竟然放弃冰咖啡,开始捧着保温杯喝热水了。

可也没坚持多久,一周后,检查无恙,她就又恢复了从前的德行。

在拍最后一场分别的感情戏时,导演喊完“咔”,场中间的女主角却没有站起来,依然在跪地痛哭。

开始大家还以为是她在即兴发挥,摄影师的镜头也没停,围着她运镜,忙着将她每一分的痛苦都记录下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胡珍在旁边看得不对劲,强行叫停了。

“怎么了你?”出不来戏了?

哭得眼睛通红的司黎没事人一样拍拍灰,吸吸鼻子,问她,“演得还行吧?”

胡珍打量她两眼,实话实话:“都不像是演的。”

“那就行。”她转身就走了。

胡珍看着她的背影,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可她也说不出哪里不对。

戏拍完,司黎就带着这种“不对劲”回到了家。

那天晚上,江修暮参加了一个百日宴,回来的晚了些。

一开门,就看见司黎坐在靠近门边的小沙发上等他。

“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怎么这么晚?”

两人同时开口。

看了她一眼,江修暮露出微笑走过去,司黎也站起来,抱住他。

“是梁行长的外孙过百天。我不知道你今天回国。”

司黎给他解领带,闻言愣了下,又很快收起心绪回答他,“拍完没事就回来了。”

“下次打个电话给我。”他早点回来陪她。

“下次再说吧。”

司黎被他抱紧,头依偎在他肩膀。

那位梁行长她有印象,是帮过他的贵人,很赏识他,当初还想把独生女介绍给他来着...想到这里,她默默捏紧了衣角。

一身酒气,江修暮抱了会儿就松开她,“我先去洗澡。”

转身之际,司黎拽住他,在男人无声询问的目光中,她嘴唇抿了抿,轻声说:“要不,你今晚套两个?”

这又是什么新情.趣?

江修暮疑惑不解地皱了下眉,嘴角却愈发上扬。

最后他微微弯腰,摸了摸她的头,柔声说:“阿黎,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我怎么感觉,大明星比上次见面,憔悴了呢?”

“今晚算了吧。”江修暮再次把人揽进怀里,蹭了蹭她发丝,“你刚回来,我抱着你,先好好睡一觉。”

就这一秒,就在他温柔摸她头的那一秒,司黎的胸腔里忽然涌上一阵痛苦。

她痛苦的从来不是司家对她怎样,也不是这世界待她如何。

她痛苦的是,这世上她唯一爱过的人,终有一天也会恨她。

这种认知随着年岁的增加在她心里越发清晰。每每想起仿佛万箭穿心,比死亡更令她难过。

那一年她二十四岁,瞒着他,送走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

*

人的身体就像一根弦,绷紧得太久了,总有断掉的那天。

当拎起皮包都胳膊发酸时,司黎就知道,她的这根弦出现裂痕了。

可她没想到,病来如山倒,身体会衰败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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