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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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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一南就没有别的话可说。

周末或者是没课的时候,季一南都会去李不凡那里,但每到躁期,李不凡都很喜欢去玩户外运动。可能是从小到大被限制得太多,到了好不容易能有一些自由的时候,李不凡玩得比大多数人狠。他去攀岩、潜水、滑雪,挑战一切能够挑战的运动,次数变得越来越频繁。他拍下的照片越来越多,顺理成章喜欢上了摄影,甚至在圈子里小有名气。

之后要说李不凡的病。刚去到威斯林顿时,李不凡的病情格外稳定,诞生了持续最长时间的“不发病”记录。

季一南每周会带他去一次心理咨询,从医生那里拿到的药也从未断过。

但李不凡也不是没有发作得厉害的时候。

在威斯林顿的第一个圣诞节,季一南去李不凡的学校,陪他和同学们一起参加了学院组织的聚会。

没像绝大多数男生一样西装革履,他们穿了李不凡买的同款外套和毛衣。李不凡和他介绍了一些自己的朋友,好多季一南在他的照片里见过。

坐下来吃东西以后,李不凡就没有再去和其他人聊天,只和季一南窝在角落的单人桌里讲话。

当晚的香槟度数有些高,他没在意,不知不觉喝了很多,和季一南聊起最近去爬过的山。

“我们在那里待了一个晚上,山上风好大,我一个人住一个帐篷,夜里能听见风在咆哮,真的是咆哮。”李不凡的手搭在季一南后腰,他买的毛衣料子柔软。室内有些热,季一南就把袖子随意地朝上拨了一点,黑色紧身的高领毛衣能恰到好处地衬出他的宽肩窄腰,和身上合适的肌肉。

季一南看他眼睛很亮,讲话的时候几乎没有停顿,反应过来他可能进入了躁期。

舞池的音乐进入高潮,李不凡拉着季一南站起来,笑着和他说:“你知道那天晚上风是怎么吹的吗?”

季一南只来得及拿走两个人的外套,就被李不凡牵着手跑出宴会厅。

雪下得很深,踩在脚下是松软的,落在身上却如棉絮一样。

李不凡跑得跌跌撞撞,似乎还有醉了的原因。

他带着季一南跑过几条街,穿过明亮的教学楼,一直到堆满枯藤和白雪的老墙下。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做了……”李不凡轻轻一跳,双手掌住老墙顶,两条腿在墙上一蹬,便翻了上去,又很快地朝另一侧跳下。

“李不凡!”季一南叫他。

墙面上掉了几块砖,露出一道缝隙,李不凡弯下腰,把一对眼睛放在那空隙中。

“你快过来,”他说,“时间要到了。”

季一南不知道李不凡说的“时间”是指什么,他的身体表面浮着一层热气,脑子却像被寒风吹得冻住了。他先把两件外套往墙里扔,再学李不凡的样子,两三步就翻了过去。

墙的那一侧是干枯的草地,季一南捡起衣服,跟上李不凡,朝草地中央的山谷奔跑。

忽然,沉闷的空气中响起一声汽笛的长鸣,两道金黄色的灯光照破黑暗的雪夜。从那山谷中开出一辆陈旧的绿皮火车,裹杂凌乱的风,轰隆轰隆沿着脚下的轨道往前。

李不凡还在跑,他张开双臂,好像在举行某种热烈的欢迎仪式。他的头发被吹得很乱,眼睛也被雪糊住了,但他还在跑,从没停下,直到栽倒在雪地里。

那列火车很短,长鸣着穿过了山谷,只留下遥远渺小的影子,和还未散去的烟囱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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