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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侧着头瞧着静静跪在床边的儿子,泪眼朦胧。
秦王政八年对她来说不仅是人生的转折点,还是一个可怕的噩梦。
在九年时,她把良人留下来的遗腹子生出来后,曾无数次后悔,倘若当年在夏姬太王太后的安排下,她嫁给的是秦王政,纵使她比不得堂姐姬清身份高贵,是不是也不会沦落到这般凄惨的下场?
她仅仅只与长安君生活了一年,现在更是病的已经连长安君的面容都有些记不清了。
她的儿子子婴仅仅比长公子扶苏小了两岁,如果当年良人没有谋逆的话,子婴今日不会处在这般尴尬的位置,顶着一个叛贼之子的身份,住在王城却活得连普通庶民都不如。
她的子婴明明是正儿八经的长安君嫡长子,明明身体内流淌着尊贵无比的血液,纵使比不上宫中的皇子、皇女,但若良人还在的话,子婴也将会成为大秦宗室内身份极其高的存在,他是秦王政的侄子,是秦始皇政的侄子,自己的日子过得像一坨烂泥就算了,为何她的子婴也要陷在这烂泥一样的破败府邸内,看不到明日?
子婴轻轻拉开母亲拽着他的手腕,熟练的将母亲的痰盂给处理干净,又抓了一把雪洗了洗手,捧着热汤重新回到床侧时,看到母亲泪眼汪汪的绝望神情,已经明白母亲又在为过往痛心了。
身形瘦削的少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跪坐在床侧十年如一日的用勺子给母亲喂热汤。
他修长又清瘦的右手上不仅有许多茧子,还有很多伤疤,有的是刀切的,有的是被烫的。
他在会说话的年纪就已经懂事了,从伺候他母子俩的老仆口中听说了当年那段惨痛的往事。
他——嬴子婴虽然是秦始皇唯一的侄子,但也却是叛贼长安君的唯一骨肉。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怨恨的,也没什么好看不开的。
母亲前后两段人生差距太大,时至今日还有看不开的地方,可他从未享受过一日长安君府的好日子,一出生就过着这种活——活不好、死——死不了的日子,早已经看开了,如今皇伯能够网开一面,没有把他们母子俩关押起来,收走长安君府,只把他们二人当成空气,他已经很感恩了。
可是,子婴心中也有说不清的苦楚。
他没见过亲爹一眼,幼时也想念过,如今早已不念了,但他舍不得母亲,即便母亲病歪歪的,性子也很弱,可他仅有母亲了,他想让母亲再多陪陪他。
简陋的卧室,单薄的被子,破旧的窗子,一个比一个沉默,心情一个比一个沮丧的母子俩,在这一刻,突然听到了一声恍若天籁的声音——
“夫人,夫人,公子,公子。”
“陛下派人来府内宣公子入宫面圣了!!!”
第95章 你如何看
正端着热汤一勺一勺给母亲喂的子婴突然听到门外面老仆——福伯喊出来的惊奇话语,惊得左手一颤,险些打翻端着的陶碗,连正待在床上的病弱姬灿都艰难地撑着身子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下一瞬,母子俩就看到福伯拖着一条病腿,一瘸一拐地扶着门框走进来,对着待在床边的母子二人惊喜地俯身道:
“夫人,公子,陛下派了蒙毅内史来府内传召子婴公子入宫面圣了。”
“皇,什么?皇伯要,要见我?”
再一次听清这离谱的话语后,子婴又是惊得手一颤,虽然没有打翻汤碗,也被里面溢出来的热汤给溅到了手背上。
回神后,他忙惊得将汤碗放在了案几上,又将急急忙忙挣扎着欲要下床的母亲给搀扶着从床上走了下来。
姬灿已经有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见到宫里派人传话的场景了,她被儿子搀扶着虚虚拢上一件破旧的大毛衣赏,就相偕着走出了房门。
看到那站在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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