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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雨也不抄那小道了。
正思忖着,忽听卫琢道:“尚方署有位老匠人,手艺极精,这簪子交与我便是。”
卫怜闻言眸光一亮,然而很快又想到什么,犹豫了:“那匠人姓甚名甚?我让犹春送去便好……”
“不妨事。”卫琢看穿她的顾虑,弯了弯唇:“我本就有器物在尚方署,顺路而已。”
卫怜望着他,眨了眨眼:“皇兄总是最疼我……”
卫琢微扬唇角,接过簪子,慢条斯理地收好。
——
淋过春雨,一场风寒终究是躲不过。
卫怜病了有些日子,待到逐渐好转,长安城的雨仍然连绵不绝。
用过晚膳,窗外淅淅沥沥,雨声听上去像是春蚕啃噬着桑叶。她揉了揉酸涩的眼,搁下笔。
“公主不累么?”犹春话里压着焦急:“明日就是寒食了,公主夜里还要去守孝,何苦熬到这时辰……”
卫怜乖顺躺下,被埋怨也半点儿不恼,细声解释:“我也没法子呀,姜母妃的经卷还差两册,又病了这么久……”
黑暗中瞥见她湿漉漉的眼,犹春心头一软。
姜婕妤是这深宫难得的故人了。从前卫怜的生母戚美人尚在,两位娘娘便颇有交情。
婕妤病故,公主接连几夜躲着哭,犹春还是整理床褥时才发现枕上细密的泪痕。
“奴婢若通文墨就好了……”她俯身掖紧被角,叹了口气。
“我教你可好?”
她又忙不迭摆手:“奴婢哪学得明白,再说……若误了正事可不好。”
群玉殿宫人少,前些年又出了个偷卖物件的宫婢,内廷赶走了好些人,犹春便是那时才被拨来。
二人这些年相依相偎,卫怜早替犹春想好了出路。她侧过身来,眼含期冀望着她:“待我与……陆哥哥成婚,便想个法子带你出宫。到时你就不必这般操劳,再学也不迟。”
见她似乎并无睡意,犹春跪坐在脚踏边,犹豫了片刻:“公主可曾想过,若这桩亲事……”
窗外的雨声哗啦作响,骤然急切了几分。
卫怜手指悄悄攥着,过了好一会儿,撑身坐起:“要说从不担心,自然是假的……可陆哥哥信里说了,等他这次回来就去请旨,将婚期敲定。”
说罢,她转而宽慰起犹春:“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比起旁人随口一说,我自然是信他的……”
犹春沉默了一下,轻抚她柔软的发丝:“夜深了,公主安歇吧。”
卫怜掩唇打了个绵长呵欠,缩回被子里。
吹熄烛火,犹春摸黑回榻旁躺下,心里还在想着卫怜与陆家的这桩婚约。
戚美人当年病危,才向陛下苦苦求来恩典。可这些年……陛下似乎早忘了这个女儿。
犹春难以入眠,忽听得内殿传来窸窣轻响,像有人悄然下了床似的。
她心中疑惑,轻手轻脚探头望去——
方才睡下的小公主正踮着脚,从殿角的楠木柜里抱出个小巧竹匣。
就着几缕月光,她将匣中信笺与旧物一一取出,小心翼翼地翻看。
卫怜平日什么都不瞒犹春,这个匣子,她自然也见过。里面是厚厚一摞陆宴祈寄来的书信,除此之外,便是一枚带着划痕的蝶形长命锁。
戚美人病故前缠绵病榻,物件大多都已散尽,唯独留下了这枚锁。卫怜也说不出来历,只是一直视若珍宝地收着。
溶溶月色如河,在回忆中静静流淌着。
卫怜将这些旧物看了又看,才仔细又收回去。
犹春眼眶发热,待卫怜重新躺下,才悄然又缩回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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