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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怜转身想走,他却立即追了上来,脚步声听着仍有些瘸。随行的侍从见状,当即拔剑拦在他身前。
“阿怜……我没有别的意思,”陆宴祈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只是有些话,一直想对你说。”
“我们都以为你……”
卫怜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还敢来找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地的。
他仍穷追不舍,侍从不认识他是谁,几乎就要动手。卫怜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得已停下脚步,命众人退开些。
她看了陆宴祈一眼,手指无声地攥紧:“你最好离我远一点。”
他沉默片刻,并未辩驳,只低声道:“既然同在幽州,亲眼见你平安,我才能放心。”
陆宴祈似乎想扯出一个笑容,可眉间的阴郁却似刻入了骨髓,挥之不去。那笑意渐渐变得复杂,他一双幽黑的眼眸直直望着她,说不清是不甘,还是执念。
眼前的卫怜,看上去也过得并不好。榴红色的斗篷裹着薄薄的身形,衬得她面色愈发苍白,几乎看不到血色。
“他待你不好。”陆宴祈压低嗓音道。
“这与你无关。”卫怜忽然感到一阵疲惫:“你要说的,就只有这些?”
说到底,若说对他已经全无芥蒂,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她没那么无私,做不到对曾经伤害过自己的旧人笑脸相迎,更何谈祝愿。
她的前半生,只不过盼着能遵从母妃遗愿,离开令人窒息的宫廷,却偏偏事与愿违,就是百般不能如愿。无论是卫琢还是陆宴祈,他们都难以克制自己的欲望,会因此做错事,也会因此伤她的心。而她被挟在二人之间,犹如一片被卷入激流的孤叶,明明什么也没做错,却被迫付出沉重的代价。
情爱的滋味,她大抵已经尝过,或甜或涩,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她曾渴望的那样好。
从前那一腔柔情,如今回想,只剩几分感怀罢了。
“事到如今,何必再说这些。当下的日子才是真的,过往就该让它过去。”卫怜认真对他说道:“你走吧,不要再来找我。”
他微微低下头,眉眼掩在阴影之中,指节却无声地攥紧。
再抬头时,陆宴祈已经恢复平静,只取出一个药囊递给她:“北地疫病盛行,这是我早前搜罗来的药材,特意制成的药包,如今已经买不到了。”
似乎怕她不肯收,他又提起那年端阳卫怜亲手所做的香囊,低声道:“就当是还给公主,以报当年相赠之恩。”
卫怜本不打算收,然而鼻尖嗅到一抹熟悉的药香,她心下微动。卫琢仍病着,这些药材眼下都成了稀罕之物,即使只是药囊,对疫病总归有好处。
最终她点了点头,接过药囊。走出几步后,才听见他的声音再次传来:
“愿公主保重。”
这一次,卫怜没有再回头。
大雪依旧,她却觉得周身都轻了几分,仿佛有什么彻底地消散了。
至此,前尘旧事如同脚下的雪,会随着来年的春风融尽,她心中也不会再起波澜。
直到走出一段距离,卫怜才停下脚步,回头对身后的侍从说道:“刚才我在路上遇见人的事,谁若敢说出去……”她语气一顿,扫过每一个人,“我便禀明陛下,把你们全都打发走。”
她板起脸,学着卫琢平日的神态,故意摆出一副冷厉的模样。
见众人慌忙低下头,不敢作声,卫怜才悄悄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向前走。
——
林间的积雪更厚了,卫怜这趟出去,裙角都被雪水浸得透湿,却什么也没找到。不多时,季匀找了过来,又劝着她回去。
卫琢昏睡不醒,高热虽暂时退了,脸上却透出一种病态的青白。任凭容貌再怎么清隽出尘,如今也只剩憔悴的病色。
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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