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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照着红绸翻飞的场景,美不胜收。
昨日下了雨,今天晚上倒是个大晴天,万里无云,明月的光辉可以轻柔地洒在整片大地上。
“母妃的红绸树上,好像又多了些红绸。”李暮歌说着,看了眼梧桐殿上门上挂着的灯笼,不是红色,今夜皇帝没有来。
“良嫔娘娘这些年来心里苦闷,也就只有这红绸树能让娘娘有所寄托了。”
翠玉跟在良嫔身边很久,算是历经良嫔半生,她知道良嫔过得很苦,虽说她只是奴婢,但她也真的心疼良嫔,有时候,良嫔还不如她这个奴婢过得轻松自在。
李暮歌想起在国子监遇到的宁泽世了,“今日我在国子监遇到了舅父。”
“是小郎君吗?他可曾问起娘娘的事?”
一听到宁泽世有关的消息,翠玉神情变得跳脱了些,好像突然有了一点儿鲜活气息。
李暮歌摇摇头,“未曾。”
翠玉闻言,眸中难免失望,又问道:“奴失礼了,那不知小郎君待殿下态度如何?”
“和蔼仁慈,友善极了。”李暮歌能感受到宁泽世对她的爱护,那种热情里,带着些许不知该如何相处的无措,小心翼翼如对待珍珠玉宝。
“那便好,小郎君还是昔日的正人君子,他没有变过。”
“能跟我说一下,母妃和外祖他们有什么矛盾吗?”
李暮歌听出了翠玉口中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心知其中必有缘由,与其自己猜,不如直接问知情人。
良嫔宁寄锦与宁家的是是非非,其实不算秘密,翠玉三言两语将过往二十多年的恩怨说了个清楚明白。
从孩子的名字能够看出父母的期望,“宁作锦中寄,不随俗世流”,这是李暮歌外祖宁疏白取名时的想法。
想来宁疏白是希望自己女儿远离世俗纷争,不要随波逐流。
可最后宁寄锦却入了宫,这天底下哪儿还有比皇宫更肮脏龌龊的地方。
宁寄锦彼时还年轻,才华傲人,她于诗会上结识了当时还未曾登基的皇帝李麒。
才子佳人的相遇,诗词往来间含情脉脉,俗套的故事开头,故事发展,以及故事结尾。
不必色衰而爱驰,帝王之爱哪能长久,宁寄锦当年不顾一切投身宫门,自以为自己能够成为帝王心头之人,却不想结局如此惨烈。
宁疏白恨女儿不争气,不听从家中父母劝说,执意入宫,早年间,父女之间矛盾重重,只是到底亲父女没有隔夜仇,后来已经和好。
只是宁家并非只宁疏白一家,宁疏白不通人情世故,宁家家主之位在良嫔大伯身上。
翠玉话说到此处时,李暮歌已经走入春和宫,翠玉没再说下去,李暮歌也没接着问,春和宫里人来人往,还不如路上清静。
洗漱睡觉,李暮歌躺在床上,罕见得做了个梦,梦中她回到了现代,又重新成为那个女大学生,那是一个午后,她从宿舍楼里走出去,手里还提着要去图书馆还得书。
书有些沉,让她半边肩膀有些酸痛,她刚走出宿舍楼,就听见有人在喊,让她快些躲开。
她抬起头的瞬间,脚下裂开无数裂缝,她坠入深渊之中,失重感让她从睡梦中一下子惊醒过来。
此刻还在深夜,外屋有匀称的呼吸声传来,是守夜的宫人,她们也睡着了。
李暮歌不知道现在几点,她有些口渴,失重带来的恐惧还在影响她的身体,那种恐惧刻入骨髓,她本以为自己早就忘记了,没想到一场噩梦就让她回忆起来了。
她在那几日经历得无数次死亡里,有一部分死亡已经找到了凶手,却还有几次死亡,什么都没有发现。
有一次,她登高临望之际,被人从高高的假山凉亭上推了下去,明明只有三五米的距离,却每一次都会失去力气,狠狠坠落,头砸在地上,很快失去呼吸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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