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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声咒骂起来:“姜氏这个贱人,出身不显,命倒是硬地很,姨娘好容易才寻来了打胎的药草,竟被她阴差阳错躲了过去。”
胡泠霜也有些唏嘘,只现下陆长风火气正盛,她不敢拱火,柔声安慰道:“时日还长,我们总能寻到机会的。”
她抿唇笑了笑,转而说道:“三爷别生气了,前几日我到解太尉家吃茶,听人闲聊,说怡春楼来了一个扬州瘦马,那瘦马色艺双绝,十分标致。
您若是烦闷,不若到怡春楼走一趟,让那瘦马好生伺候您一番,身子舒坦了,火气自然就泻掉了。”
陆长风久经风月,于床第间最是肆意,等闲的花样已满足不了他,胡泠霜怀着身子,二人虽然也会行房,到底不敢尽兴。
现下胡泠霜主动让他出去找乐子,说是雪中送炭也不为过,他一把把胡泠霜搂到怀里,狠狠在胡泠霜的唇上亲了一口,低声道:“还是你懂我,待你诞下孩子,我定日日都待在你房中,决不再去拈花惹柳。”
胡泠霜捏了捏他的手臂,柔声道:“三爷还啰嗦什么,快些去罢!”
陆长风早已心猿意马,他“嗯”了一声,大步向门口走去。
胡泠霜盯着陆长风的背影,嫌恶地擦了一下嘴唇,扭身向后花园行去。
陆长稽站在月洞窗的另一侧,将陆长风夫妇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陆长风的胆子倒是大得很,竟敢算计姜姝。
陆长稽看向程用,低声道:“老三不听话,也该长些教训了。”
程用道是,须臾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流转的月华洒在庭院内,让葳蕤的院子也变得生动起来。
陆长稽记得就是在一个月光盈天的夜里,他握着姜姝的脚踝替她正骨。也是在这样一个月光盈天的夜里,姜姝听到了他和程用的对话,从而对他退避三舍。
他对她的情分,似乎就是在月夜一点点萌生,一点点转折,一点点发酵的。
陆长稽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今日是七夕,他也该去看一看她。
他踏着月光,行至欣春苑。
欣春苑的院门是关着的,陆长稽敲了敲门,院内没有人应声,他推开门,提步进入花厅。
厅内也空空荡荡,他到茶榻旁倒了一盏茶,轻轻呷了一口,这时姜姝的声音从侧间传来。
欣春苑没有侍卫小厮,唯有三个粗使婆子,四个侍女。
粗使婆子不在侯府过夜,侍女倒是
需要守夜,但因着今日是七夕,姜姝特地给她们放了一天假。
方玉和弄棋都是汴京人,一大早就归家探望爹娘去了,碧春刚订了亲,自然是去和未婚郎子花前月下。
珠儿是被哥嫂卖掉的,她没有去处,姜姝原以为珠儿会到外面看花灯,没想到她刚沐浴完就听到了珠儿的脚步声。
“珠儿,把我的寝衣拿进来。”陆长稽侧眸,只见一条鹅黄色绣柳枝的寝衣静静躺在贵妃椅上。
他站起身,把披帛握在手中,进入侧间。
入眸是一架镂空雕莲叶如意纹的屏风,接着便听到滴滴答答的水声,一道莹白玲珑的身影透过屏风上的镂空花纹映入眼帘。
陆长稽呼吸一紧,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进脑海,思绪乱糟糟的,呼吸也有些紊乱,他不由捏紧手中的寝衣。
“珠儿,把衣裳给我。”姜姝一面说话,一面把手臂从屏风侧边探了出去。
她的手臂洁白滑嫩,上面挂着细细的水珠,比白玉还要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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