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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婆婆说,这是二公子前一天晚上特意让人给他熬的,说是伤过骨头的下雨阴天难免会疼,每晚涂上一些能有缓解。
还说时间紧,先用这个药膏应付一阵,以后还有更好的法子。
当时,简如心里就一阵阵酸一阵阵麻。
他早就习惯了那点疼痛,自己都没太当回事,可没想到还有人帮他惦记着。
这天晚上,简如好好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简如就去了村正家打了招呼,说去镇上找了活,要离家一些日子。
村里家里揭不开锅的,都会去镇上想办法,倒也不稀奇。
村正假模假式地嘱咐了他几句,也就完事了。
简如没想跟村里人说实话,以前虽然有人背后嘲笑他议论他,他并没记恨,毕竟是爹娘还有他生活的地方,老邻居街访也时常唠嗑往来。
但祭河神这事,几乎没人反对,也没人觉得亏欠,反倒为了房子和田地,帮着村正逼着人家把孩子往河里投。
经过这么一遭,简如对这村子一点念想也没有了,只觉得那些人面目可憎,再不想看见。
他要成亲了,还是嫁到镇上那么好的人家,村里人知道了,又不晓得要说什么,简如不想当他们的谈资,更不想因为自己,让李家被人议论。
而且,还有一点,简如在怕,他怕这婚事最后成不了,他成了人家的笑话。
其实李二公子给的诚意很足了,但简如就是怕,过去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的运气实在是不好,他怕这事还有变故,怕最终还是做了一场美梦,落得一场空。
从村正家回来不久后,家门前就来了辆驴车,金婆婆从车上被车夫搀下来,在简如家里转了一圈儿,到处看了看,看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简如跟在她后头,也在用眼睛细细地看,最后看一遍他住了这么些年的地方。
金婆婆拍拍他肩膀,说:“走吧。”
简如把东西送上车,扶着金婆婆上去,自己也跟了上去,车夫挥动鞭子,啪的一声,驴子往出村的方向走去。
这会儿还在下雨,路上湿漉漉的,没什么人,车轮子压过泥坑,溅起些泥水来,泛起一股子土腥味。
简如撩开帘子往外面看,直到最后一间民房消失在眼前,他放下了帘子,心里没有多少不舍了,但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换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总有对未来的忐忑。
金婆婆握住他的手,拍了拍他手背,道:“哪一个哥儿或姑娘,都得有离家这么一遭,我老婆子在李家待了这么些年,这家人是厚道的,简哥儿不用过于忧心。”
简如性子虽倔强,但到底还是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人。
车厢里狭窄,简如和金婆婆本就紧挨着坐着,这会儿金婆婆揽住他肩膀,简如就忍不住转身抱住了这个瘦瘦的腰板儿却挺直的老太太,肩膀一抽一抽的。
金婆婆揽着他,拍着他后背,想起自己那嫁到外地去的女儿,心里一阵怜惜,只觉得靠着自己这哥儿瘦巴巴的全身没几两肉,可怜得很,以后到了李家,可得好好养养。
……
这次简如去的,还是李员外那养马的庄子。
车上金婆婆就跟他说了,成亲前简如就还住在这。
这是李老夫人的意思。
一个是因为简如在这住过,能熟悉一些,再一个因为简如爹娘都不在了,他家里也没亲近的亲属了,简如自己也没从村里出嫁的意愿,就安排他在这里出嫁。
李老夫人已经和李员外说好了,让简如认他做义父,这样从这里接亲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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