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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住下了。
员外夫人又调过来个仆从专门照应他们,不过除了用饭,其他的也不怎么需要旁人操心,两人都自己做了,这仆从倒落得个轻省的活。
李应松这病难治,他当时说那话也没什么不对,那些生了病的妓子赚不了钱,便被老鸨让人扔到郊外的荒地里自生自灭,有的是被活生生饿死的,还有的是被野狗或其他野兽啃咬致死的,侥幸能活下来的,也要落下残疾,内脏慢慢烂掉,没两年也逃不掉早死的命运。
有钱人得了这病要活得长远些,但一旦到了脸上身上都长脓包的程度,拖上几年,最终也是棺材板一盖,变成一抔黄土。
李应松早前就知道自己不对劲,偷偷找大夫配了药剂来吃,那会儿他病的不明显,吃着有改善,便又去花天酒地,最终在春节前爆发,成了这样。
只幸好他不怎么着家,没把家里人染上。
锦容私下里问过孙玉霜,他说两人已很久没同床过,锦容当时给他检查了一番,确认了无事。
李应松从过年前就被关着,关到现在倒也是件好事。
他在外面已经搞到身体发虚了,要不然也不会着了这病,这些日子他出不去,酒也喝不到,天天正常饮食,天黑就睡觉,身体养好了不少。
锦容姐弟两意见是一致的,既然这病没法根治,就只能控制,控制住了,也不是没法长寿,只是李应松后半辈子再不能胡乱过活,也不能再和人同床,甚至是要孩子了,要不然孩子下生就自带这病。
李员外和夫人知晓了这情况,都哭了一场,但总算命还能保住,没到绝望的程度。
他们本来对儿媳和儿子夫郎就宽厚,有了这事,他们觉得对不起孙玉霜,对他更是好。
孙玉霜也不借着这事发挥,反倒还是对公婆恭恭敬敬,关怀有加,照应夫君也还是那么尽心尽力,李员外夫妻两都感激不尽。
银钱和礼自然不会少,孙玉霜也没推拒,不卑不亢都要着,只首饰自己留着,其他都送回了孙家。
李员外夫妻两不觉得他向着自己爹娘,反倒认为这哥儿有情有义,愈发对他另眼相看。
自打换了药以后,李应松喝了两三天,脸上身上的脓包渐渐得有些消了,他变得没那么狂躁,只是只要见到孙玉霜,就还是叫骂不停,不给好脸。
这几天,因为奴仆都不敢接近他,孙玉霜给什么他就砸什么,李锦童不想二姐多接触这些腌臜之事,便是他每天早晚将药汤从门框木板下送进去的。
李应松每次都冷冷盯着李锦童,冷言冷语地嘲讽,要么骂他从小就是个阴险的东西,现在学会了装相,要么说就算自己现在得了这病,李锦童这病秧子活得也没他爽快,至少他恣意荒唐过了,而对方连出门游玩都得家里老太太同意才行。
他说这些,李锦童都毫无反应,跟没听到一样。
直到有一次,李应松骂他命不好,活该娶了个夜叉似的丑八怪,李锦童终于抬眼看向他,但只看了那么一眼,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但李应松心里莫名有些发虚。
当天晚上那顿药汤,他就没敢喝,迟疑地看着李锦童,说:“你不会在里面放了什么吧?”
李锦童平静道:“我是个大夫,在药里做手脚违背我的原则。”
李应松想到,这人虽然能装,但在自己家里,这么多人看着,总不至于太过分,便把那碗汤药喝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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