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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4(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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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了奴才罢,奴才再不敢了!”

闻折柳默不作声。

他静候半刻,待到小白又开始哭娘喊爹,一个劲儿磕头认罪,才发话。

“下不为例。”

“多谢公子宽恕!公子大恩大德,奴才无以为报!奴才这就去御书房请陛下,给您讨回母道,这李侍君莫名其妙闯进来,还对您出言不逊……”

“不必。”闻折柳摆手。

“为何?”小白不解,“陛下如此看重您,又酷爱美人撒娇,您只要向陛下低个头,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闻折柳缓慢摇头:“我从未想要过荣华富贵,也不稀罕后宫荣宠。”

他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什么稀罕玩意儿没见过,一朝家破人亡,才明白这金银珠宝,不过是过眼云烟。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之物,何必强求?

“可待在后宫,您不争,有的是人争,位分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陛下如今是待您不薄,但君王总是薄情……”小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闻折柳却依然不为所动。

“谁说我来后宫是争宠的?”

他嘴角勾起抹浅笑:“不过是郡主要出趟远门,将我托付给陛下照顾罢了。”

闻折柳聪慧,在听到景明帝用他跟何霁月谈筹码之时,便清楚这只是表面说辞。

只是身在苦楚的人,总喜欢自欺欺人。

倘若他不用这番“何霁月不是不要他,只是要出远门,将他托付给亲戚”的说辞来麻痹自己,心口便总是跟针扎一样痛,脆弱的肺也跟着遭罪,咳得他直不起腰,喘不上气。

“这……”没胆量戳破闻折柳虚构的美梦,小白欲言又止。

闻折柳知晓小白窘迫,但没理。

他缓慢拍去狐裘上的薄灰,再度将脸埋进去,试图从细腻的狐毛中,找到何霁月残存的气息。

却遍寻不至。

曾经若有若无的气息,好似荷叶上存留的露珠,见了日光,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又找不到她了。

闻折柳心脏一紧,脑中那根称作理智的弦蹦到极致,“啪”一下断开。

何霁月那日,就是这般驾着她的坐骑行云,领着她的赤甲军,干净利落下江南,直直消失。

马蹄声清脆连贯,不曾为他停留。

“出去罢,留我自己静会儿。”他竭力掩住尾音的颤。

“是。”终于待到门“吱呀”一下合上,耳畔再无守卫窃窃私语,闻折柳扑通一声跪倒在床,没骨头似的软下去。

他手盖在依旧隐隐作痛的肚子上,难耐喘息片刻,又唯恐这让他松快片刻的姿势,挤压到腹中还未成形的胎儿,忍着委屈缓慢舒展腹部。

疼痛如开春河水中的冰,霎时消融,横冲直撞,拍打脆弱两岸。

两行清泪滚落,打湿狐裘上的软毛。

闻折柳喉结滚动,不断将要脱口的呜咽吞回去。

侍卫长小白是被他吓怕了,短时间内应当不会纵着他人再生事端,但偌大的个守卫队,还有其他的守卫,他们听命于景明帝,他身后空无一人,错不得。

一错,便是粉身碎骨。

漫天苦楚当前,闻折柳迫使自己睡过去,用昏迷来以痛治痛。

迷糊间,何霁月夜里被他吵醒,不嫌他闹腾又别扭,耐着性子哄他,亲手给他拭去眼角泪珠的场面又浮现脑海。

她那时,是如此宠他。

他带他上街购置上百套不重样的新衣,知他喜甜,买了一桌的糖,只为哄他高兴。

景明帝那句“平日对你那么好,关键时刻……”犹如恶毒,又不巧应现的诅咒,藤蔓绕墙般缠在他耳边,闻折柳猛地张嘴,大口喘气,却仍吸不上气。

虽说,景明帝此话意在离间,但,倒也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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