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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任由自己冷静的思绪,被一时汹涌的情谊冲昏头。
她爱闻折柳,又知自己错怪了他,恨不得即刻用自己这一身功夫,好生宽慰他。
可她也知道,闻折柳一贯能忍。
他虽眼睛暂时看不见,防备心不由加重,但到底嗅觉还灵,能从她身上气息,辨认出她是与自己相熟的何霁月,并不介意她突如其来的亲近。
忽地喘成这样,只怕是哪儿不舒服了。
她甫一松开口,闻折柳便卸了力。
他柔似水波,瘫着一身骨头,软绵绵倒入何霁月怀中。
“何无欢,你为何,对我这么好?我不是叛徒么,没有被严刑拷打过,是你心慈,拥抱与亲吻,又是为何……”
他指名道姓,好似想得到个确切答案,但他那双无神的眼睛,却下意识往离何霁月最远的地方闪躲……像是又想知道答案,又害怕这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他看不见,并不知晓,他说到“叛徒”那个词之时,何霁月目光一敛。
“你不是叛徒,从来都不是。”
何霁月每从唇中吐出一个字,声音就越往下沉,说到后面,常年舒朗沉静的面容,带上沉郁忧痛之色。
“甚至连你的养母与生父,都是枉死的。”
“……什么?”
闻折柳聚不起焦的眼里一片茫然,他嘴唇一张一合,只感觉魂魄飞到了天边外。
“一切的一切,都是何丰在背后搞鬼,你没有对不起过郡主府,你母父与大哥亦然……慕容锦将一切都告诉我了,是何丰吩咐陈三喜,害了我母亲。”
闻折柳乌黑瞳仁震动。
“也就是说,我丞相府,与你母亲中毒一事,毫无关联?”
何霁月话不多,又习惯一个手势,陈锦发号施令,点了下头,才想起来闻折柳看不见,又嘴上补了句:“是。”
闻折柳整个人都颤了起来。
好似断崖边上,一块指甲盖大的小石,被裹挟着雪粒的呼啸狂风刮着,随时要支撑不住,摔下万丈深渊,落得个粉身碎骨的终局。
这件事与他养母生父毫无干系。
那她们因此逝去,又算什么?
何丰手下,两枚死不足惜的棋子么?
“咳,咳咳!”
愤怒裹挟恨意上涌,闻折柳咳得短促又急切,手扶在心口,有一下没一下捶着,还是减缓不了胸闷的症状,哪怕一点。
他涣散瞳孔底下,蓄起层薄薄的泪。
宛若六月飞雪,叫人一看就想为他鸣冤。
何霁月不善言辞,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看闻折柳手捶胸,想来他是心口闷,牵过他冰凉的手,换成自己温暖的掌心,代他在他心口揉。
“我,我……呕——”
杂乱无章的负面情绪潮水般涌来,闻折柳尚未全然褪去热度的躯体不堪重负,喉头一紧,登时泛起呕来。
空空如也的胃猛地收缩,带起泛着血丝的酸液。
落在痰盂里,发出绵软无力的声响。
如同闻折柳这个人。
哪怕再愤怒,也没有选择将手边的东西砸下去,把怒火发泄给别人,而是憋在心里,用一身病痛来惩罚自己。
何霁月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她在闻折柳身后抱着他,一手帮他顺心口,另一只手揽住闻折柳腰,略过他那片因生闺女而松弛的腹部,用温暖带薄茧的手,小心翼翼环住他胃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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