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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瑾一怔:“您不留在帐内听公子的病如何么?”

何霁月意味深长瞅她一眼。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病么,该好的总会好,无非开方子针灸喝药,我又不是大妇,留在这儿也无用。”

两人离开,闻折柳心中莫名发闷。

在理智上,他明白何霁月没什么不对。

治病救人是大妇的事儿,何霁月只是为照顾他,略读些医书,在治病这种事儿上,造诣肯定不及军医。

她留不留在这儿,对他的病,的确没什么影响。

既是如此,他又何苦伤神?

自困罢了。

闻折柳这般宽解自己,却没什么用。

那双彻底无法动弹的双腿,就这么静静瘫在床榻,好似在对无法视线物的他张牙舞爪——闻折柳,你满心满眼都是何霁月,甚至为了博得她的关注,不惜将自己双腿经脉砍断。

可这样强求,什么也没留下。

心中阴郁如同阴雨天翻滚的黑云,藏在其中的闷雷化作白光,“啪嚓”一响。

闻折柳用力攥住毛毯。

他又想往腿那儿扎上几刀了。

帐篷帘子忽地传来响动,他又心念一动,陈瑾入内会提前请示,能出入自如的,只有何霁月。

她是离开了,但只是片刻。

……她总会回来的。

“妻主?”闻折柳手往前摸了摸。

“我在。”何霁月对着军医,手指了下闻折柳的腿。

军医不语,只是缓慢摇头。

……果真是无力回天。

闻折柳,你就这般恨自己的一双腿,非要把它扎得鲜血淋漓,经脉断绝?

不等何霁月呼出胸中郁气,瞳孔涣散的闻折柳又扯出抹笑:“妻主,折柳有一事,想要请示。”

他眉眼随之弯,好似兴致正高,并不介意她方才的离去。

何霁月颔首:“你说。”

“算一算,孩子都一个多月大了,可空有姓氏,尚未取名。”闻折柳言笑晏晏,“不知妻主,可否垂爱?”

“这是自然。”

谈起这个,何霁月更是感慨万千。

她抱起闻折柳,将他那双裹上白布的瘫腿,搬到自己膝头。

“当时得知你怀了孩子,我就去藏书阁翻了各种书,是女是男,我各自取了五个……可与这姑娘见上一面,我倒想出个新的来,觉得之前的都不合适了。”

她话说到这儿,又顿住,停了好几息不继续。

可把闻折柳急坏了。

“您有想法,那倒是说呀,少来吊夫身的胃口嘛。”

他嗓音哼哼唧唧,毛茸茸的乌发在何霁月身上蹭来蹭去,好似收起锋利的爪子,用厚实肉垫,在主人身上一踩一踩的猫儿。

“欲知后事如何,且将这馒头吃了。”

何霁月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变戏法似的,摸出块热乎馒头。

待会儿要长途行军,途中不便停下。

闻折柳身子虚,哪怕在马车里头安睡,也被晃得难受,不吃点东西在胃脘里垫着,定是要晕得睁不开眼。

不光他如此,其她士兵若饿着肚子,也无法前行。

趁着军医给闻折柳诊脉之时,何霁月吩咐陈瑾将动身时辰再往后延三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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