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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逐心中一凛,立刻走到窗边,谨慎地观察:他看到了嚎叫声的来源——那密密麻麻的工厂,每一个钢铁筑成的庞然大物,都变成了一个煮开了的锅子,万千道声嘶力竭的咆哮快要掀开穹顶,在每一个工厂里沸反盈天。
对这一切,凌轻羽却见怪不怪,掏出耳机戴上,对他说:“这是午休嚎叫,你们厂里没有这个传统吗?”
“没有……”谢云逐顿了顿,“不,晚饭的时候有过。”
“哦,那可能是你们的工作时间太长了,所以调到晚休了。在城里,一般晚上大家回来了,都会聚集到广场上一起叫,也就是所谓的‘广场嚎叫’啦。”
“所以说,‘嚎叫’究竟是什么?”
“果然是刚进城啊,这都不知道,”凌轻羽摇头晃脑地介绍道,“‘嚎叫’是欢愉之城最受欢迎的娱乐放松方式,形式多彩多样,有休息嚎叫、广场嚎叫、欢愉嚎叫……甚至还有人会故意鞭打自己,好让自己痛快地哭叫出来,这个叫‘痛苦嚎叫’。”
“等等,”谢云逐头大道,“我还是不明白‘嚎叫’和‘娱乐放松’的关系。”
“你不觉得叫出来很解压吗?更何况,这里没有别的娱乐方式了。不瞒你说,这可是一个创举啊,它开始流行后,欢愉之城的自杀率都降低了。”凌轻羽又露出了那种嘲讽满满的笑意,“而且大家一起嚎叫,还能增强凝聚力和认同感——电视上是这么说的。”
说着,他打开电视机,就见到电视台正在播放“午休嚎叫”节目,两个主持人正在带头嗷嗷叫唤。真别说,他们的声音婉转悠扬、情绪饱满,嚎出了特色嚎出了水平。
我就不该多问这个,谢云逐扶额,他现在就感觉自己受到了强烈的精神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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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和凌轻羽闲聊着,一直到了下午两点多,弥晏还没醒,反而发了高烧,脸颊烧得通红。谢云逐摸摸他的额头,怎么都觉着烧到了四十好几度。
因为想着动作一定要轻一些,所以连手脚都变得笨拙了,他陪在床边,一遍遍替弥晏擦身、喂药、测体温——理论上来说,这些体贴的照顾都属于“爱”的一部分,能够成为这孩子的力量。但谢云逐这么做,也不完全出于功利的目的,他只是看着小孩烧红的脸,打心眼里觉得他可怜。
凌轻羽忧愁不已:“这么重的伤,还不能送医院,也不知道这孩子能不能挺过去……”
“不用担心,”谢云逐抬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只见他的左手上,从手腕到手指布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这都是昏迷的小孩无意识捏出来的,“他就是只小怪物。”
凌轻羽看着他被揉捏半天也面不改色的样子,心想你和他半斤八两,也是个不可理喻的怪物。
“没事就好,”他挠了挠头,“我去弄点好吃的,给你们补补身子。”
凌轻羽的身影一消失在门外,弥晏的睫毛就颤了颤,一双眼睛睁得溜圆,水汪汪地看过来。
谢云逐侧躺在他身边,枕在自己的臂弯里,懒洋洋地看着他,“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
“那刚才干嘛装睡?”
弥晏哼唧了两声不回答,慢慢蹭过来缩进他怀里,细声细气地撒娇,“你不要和他说话,要多多和我说话……”
谢云逐觉得好笑,对方也就是长得好看点,这算是吃的哪门子飞醋。但他不和病人计较,把人揽过来,“好啊,那你和我说说,到底怎么受伤的?”
弥晏心满意足地靠在他怀里,把怎样抠出死亡方块,怎样杀死那些守卫的过程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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