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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是怎么闹的?你可还记得?”

断人子孙的妖女,必须要偿命。

车轮碾过碎石,烛火摇曳得厉害。暖黄的一点豆光将她的身影晃来晃去,添了几分不安。

他放开她,斜斜倚在软枕上,低低一笑:“怕了?”

桑落垂着头想了好一阵,才抬起头:“我一定将您治好,让您百子千孙,福寿绵长。”

这话明明是祝福,落在颜如玉耳朵里却有点诅咒的意思。

可她眼里又满是真诚,抓不住一点泄愤的痕迹。

桑落看他又把玩起自己做的竹管,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样子。她抿抿唇,也不好再说什么。

马车进了城,知树挑了一个离桑家最近的路口停了下来。桑落默默下车,抬起头正好看见颜如玉挑开车帘,黑沉沉的眼睛定定望着她披散着的头发:“桑大夫,别忘了你的话。”

她敢忘吗?

她不但不敢忘,还要尽快想出治好他的法子来,免得拖得太久,又出新的事端。

许久未曾归家,一回到家中,桑陆生笑呵呵地看着她:“闺女回来了。”

“爹——”一宿一宿地不归家,回到家中还披头散发的,只怕要被爹骂了。

“头发怎么湿了?”

桑陆生也不追问她去了何处,只拿着帕子替她擦头,一看,这头发里还裹着

青苔和水草。立马摸摸她的手,还好,手是暖的,桑陆生起身去烧热水,一边走一边絮叨:

“这孩子,着实不让人省心,也不知是去哪个湖里游了一圈,快去屋里待着,水热了好好泡一泡。”

桑落原本编了好多谎言,一句没有用上,她缓缓松了一口气。

也好。

哄骗最亲近的人,终归让她于心难安。

第二日一早,桑落起来就准备去隔壁院子寻桑子楠。桑陆生连忙拉着她往回走:“他们还在贵人家诊治呢,只怕这一个月都回不来了。你别担心。”

怎么会这么久?

桑陆生见她不信,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的银针包:“你看,你大伯想着你明日生辰,回不来,还特地让人给你带了一套新的银针来。你在京兆府门口的事,你大伯和堂兄也听说了,他俩很是替你高兴呢。”

桑落接过银针包,也未打开看,只追问:“大伯这次是在哪家贵人府上诊治?”

桑陆生早与桑林生对过答语,京城的寻常贵人里陈姓最多,便道:“你大伯只说了姓陈。也不让多问。”

又怕她继续问,桑陆生连忙转了话头:“闺女,明日你生辰,爹想了想,准备带上你还有芳芳,一起去吃一顿好的。你想去哪里吃?”

桑落想不到。

“浮思阁?”桑陆生拍拍腰上的荷包,“别怕花银子,银子没了可以再赚,你可就这一个十六岁的生辰。”

一说到浮思阁,桑落就想起端午那日遇到世子的情形,没有什么心情。再说,扬州菜又贵又寡淡,确实不合她口味。

桑陆生见她犹豫:“要不,咱去茱萸楼,天气凉了,吃点辛辣的也暖和热闹。”

茱萸楼

桑落似是在哪里听过,却又想不起来。茱萸味辣,倒也不错。

她点点头:“好,爹,你去跟芳芳说一声,我还有事必须去丹溪堂,晚上莫等我吃饭。”

谁知到了漠湖边,她就走不动了。

长长的队伍,将去丹溪堂的路彻底堵了个水泄不通。

多数是男子,排队太久,便前前后后团在一起闲聊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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