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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反复碾过那颗木珠。
黑衣人说:“你可明白了?”
颜如玉只是极轻地“嗯”了一声。他手腕一翻,那颗被随意丢在地上的、属于郑然的头颅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卷起,精准地飞向黑衣人怀中。
“带回去。告诉‘孔嬷嬷’,桑落安然无恙,我自会如约行事。若她少了一根头发——”他终于抬眼,目光如淬
了寒冰,“我必带兵踏平鹤喙楼,到时,谁也别想活着。”
黑衣人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暴戾惊得喉头滚动,抱着那颗尚带余温的头颅,再不敢多言,迅速躬身退入浓重的夜色里。
营帐厚重的帘子落下。
颜如玉指尖捻着那枚朴素的木簪,走到摇曳的油灯旁。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也照亮了簪头圆润的木珠。
片刻,他才抬手,将木簪稳稳地插进自己束起的发髻里。
“颜大仍,”一个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口音的声音从营帐最深处、堆积的辎重阴影里响起,“桑大夫在‘孔嬷嬷’手里,怕是要吃苦头咯。”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颜如玉转过身,目光投向那片阴影,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老将军如何?”
阴影里的人影动了动:“老将军那伤啊,看着血糊糊吓仍,其实还好。吴大仍不会缝,万太医带着夏大夫和李大夫,将老将军脑袋上那口子缝得很密实,血止住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几分庆幸,“多亏了风静那姑娘啊!”
原来,早上出殡时,风静始终守在老将军附近。一察觉有人在暗中弹出一颗石头试图惊马,她将计就计,也弹出一颗碎石,将那颗石头的准头撞偏擦着马耳朵飞过去。风静立刻弹出第二颗碎石,打在老将军的软筋上。
阴影里的人长舒了一口气:“老将军毕竟是习武之仍,这么软绵绵地滚下来,自然无事。只是看着摔得重,其实卸了力道,要是真让那惊马弹子打实了,老将军今天怕是……”
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
颜如玉眼底最后一丝紧绷终于散去,微微颔首:“知道了。让风静继续守着,寸步不离。你回去禀告太妃,一切按原定的计策行进,不可因老将军之事乱了阵脚。”
大将军提前两日出殡,自己明日抵京。
这个日程刚刚好。
“是!”阴影里的人应得干脆,随即又踌躇了一下,忍不住问道,“那……桑大夫怎么办?‘孔嬷嬷’心狠手辣,桑大夫在她手里,终究是砧板上的肉啊!”
营帐内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油灯燃烧发出的细微哔剥声。
颜如玉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帐壁,投向不知名的远方。他想起桑落那双总是沉静,偶尔狡黠,却又能在绝境中迸发出惊人力量的眼睛。
“桑落……”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笃定,“她留了后手。”
“后手?”阴影里的人一愣,急切追问,“当真?什么后手?”
颜如玉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那弧度极浅,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近乎冷酷的平静。他抬眼,灯火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
“你猜。”
“下官怎猜得到?”阴影里的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干脆不猜了。这种东西留给聪明仍去猜,他只需要最后看答案不就行了?想罢,他从怀中摸出一只长木盒来:“太妃让下官转交给颜大仍的。说百姓和社稷皆仰仗颜大仍庇佑了。”
颜如玉接过木盒,打开一看,情绪有些复杂:“太妃也真放心啊。”
“放心!”阴影里的人答道:“太妃最是信任颜大仍了!太妃说郑然虽死,他那四个副将未必真心臣服,需要这个傍身。太妃还说颜大仍想看的信,她也带着了,等您入京,就给您。”
见颜如玉拧眉不语,阴影里的人便告辞:“颜大仍万事小心!”
送走来人。
颜如玉将木盒放在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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