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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如墨,耳挂银环,身着紫色苗服,腰间悬着叮铃作响的铜铃与药囊。
也不知他是悄悄地观察了她多久,现在,他双手抱臂,悬空的双脚微晃,笑着说道:“那些人与你无亲无故,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好哭的?”
彼时,在灰蒙蒙的天色里,只有他成了天地间唯一的一抹艳色。
后来,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一开始只是悄无声息的在暗处里观察她,渐渐的,他便光明正大的跟在她的身后。
他看着她治病救人,看着她为了无关紧要的人伤心难过,又看着她每次泄气后,却又提起了精神,在深夜的油灯下熬药到手指被蒸汽烫得通红。
他不明白,为何会有人将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以至于他生出了好奇心,这个女人究竟会愚蠢到何种地步?
乱世里,秩序便成了笑话。
那一天,她去山中采药,倒霉的遇上了山匪,被逼入绝境之时,就在她的眼前,这些山匪以最残忍血腥的方式,被蛊虫啃噬得血肉模糊,最后只剩下一堆白骨。
世人畏惧苗疆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少年便在血腥味弥漫里施施然的出场,他面上带笑,目露期待,隐隐间有着兴奋。
这个中原女子向来淡定从容,还愚蠢的善良得过分,似乎与旁人有着很大的不同。
但这个世上的人多是自私,她又怎么可能会有不同呢?
他想看到她的大惊失色,想要听到她的失声尖叫,然后用畏惧的目光看着他,就像是其他中原人那样,恐惧的叫着不要靠近她。
只有这样,就仿佛是印证了他的猜想,她与其他人也没什么不同。
她的脸色也确实是苍白了许多,在山风呼啸里,瘦弱而可怜。
许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场景吧,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能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但少年不急,等着她歇斯底里的尖叫。
后来,她终于有了动作,捂着嘴,偏向一侧发出干呕声,接着,她浑身发抖,却是颤颤巍巍的说:
“这些尸骨,我们一起埋起来吧。”
少年已近至身前,微微歪头,茫然不解。
她道:“若是被其他人知道你杀了人,你会被官府抓的。”
他懵懂的眨了眨眼,片刻后,他用干净的嗓音问:“你是笨蛋吗?”
后来,他们当然没有把尸骨埋起来,他一个响指,这些堆积成山的白色骨头便被紫色烟雾所吞噬,什么“罪证”都消失无踪。
也不知是何心理,少年终于出手,与她一起制出了治疗疫病的良药,阳城的危机慢慢解除,越来越多的病人看到了活路。
她欢喜的跑到了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树下,仰着脸,欢喜的说道:“大家都好了,谢谢你帮了大家!”
少年坐在树上,倚靠着树干,懒洋洋的雕刻着手里的木头,漫不经心的道:“他们哭的我心烦,我可没想过帮他们。”
她目光闪烁,熠熠生辉,“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眉目低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铜铃,似在斟酌该不该开口,随后,他道:“蚩厌。”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阵风,吹开了她心底从未有过的涟漪。
“蚩厌……”她轻声重复,隐隐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间却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唇角微弯,她笑着道,“很好听的名字。”
蚩厌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耳尖却在昏黄的灯光下染上一抹不易察觉的红。
也是从那一天起,有些事情悄悄发生了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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