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1 / 2）

chapter27

在休息区待不到两分钟，换了身衣服的王荆珉急匆匆跑来，拉住许知理的胳膊就跑:“真着火了！”

“丧尽天良了，兄弟！”许知理很震惊，顺手扯起云里雾里的许宝星。

王荆珉乜一眼许知理，沉声道:“不是我！有人喝醉了，尿电梯电箱里，导致电线短路着火。”

“怎么不顺便导个电？等等，”许知理说:“包厢里还有人！”

“不会有事。”王荆珉指指楼上，在许知理耳边说:“有安保下来排查灭火，全套装备，专业堪比消防员。”

许知理:“那我跑什么？”

王荆珉:“他们在排查火灾报警器。打碎的火警铃距离着火点十万八千里，一看就知道有人故意搞事，整个二楼除了那伙溜冰的，就你俩还老神在在，不怀疑你们才奇怪！你想被控制住吗？”

许知理跟随他，脚步不停，奔到一楼大厅时询问:“我报了警、家人也在赶来的路上，如果失踪，凯撒皇宫逃不了干系，正好方便警方搜查到楼上——他们能干这么蠢的事？”

“不是蠢，是有恃无恐。”门口乌泱泱一群人，王荆珉不想被注目，拉着许知理跑员工通道，看向许宝星:“能一个人待会儿吗？”

许宝星不敢，但听两人每段对话都饱含深意，直觉告诉他，许知理和王荆珉在联手办大事，或许连今晚救他都属于计划之外的顺手而为，于是懂事表示:“我能。”

片刻，他可怜兮兮地问:“哥，不会去太久吧？”

许知理安抚:“很快回来。”说罢迅速跟上王荆珉。

王荆珉绕一段路到寂静无人的后巷里，拉住许知理躲到一颗大树后面，让他看前面一辆周围停放几大包垃圾的面包车，“凯撒皇宫后门，二楼以上员工专用通道，与地下停车场互通，上去得有会员卡。有身份的人，在火警铃响的时候就顺着地下停车场送出去了。”

哗啦！铁门从内扯开，出来两名安保，共同搬运一个裹尸袋，‘哐啷’一声扔进面包车内。陆续四五趟下来，搬了六个裹尸袋，最后一趟出差错，安保手滑，裹尸袋一边砸台阶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拉链剌开，露出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发出微弱的呻.吟。

许知理眼力贼好，当即认出:“是包厢里的料鬼？直接处理了？！”

那头，顶头大哥责骂失手的安保，忽然朝这边看来，手中竟拿着把双管猎.枪，‘咵嚓’一下上.膛，朝老树走来。

王荆珉单手横过许知理的肩膀，揽过他的胸膛，压向角落深处。许知理后背贴住墙，眼睛直直盯住大树斜边，一角洒落的昏黄灯光，一条拉长的影子缓缓逼近。

四野阒寂。

微风吹拂电线下的铁牌，发出嘎吱声响，无端卷起萧瑟杀机的氛围。人影抬手，树影重重，枪影肃杀，枪.管偏斜方向，疑心树后的隐秘角落。

哒、哒、哒……

脚步越来越近。

许知理感觉心跳

“最高明的谎言往往真假掺半——既然所谓记录贿赂的黑皮本是假，那么遇见乔家明和盛春松对话是真、被他俩合伙摆了一道也是真，但是可以钓住你的东西应该不止账本和资金，你一直强调毁掉凯撒皇宫，把林向邦和许擎东紧密联系在一起，跟两人有瓜葛的……”

“是盛春松。”许知理得出结论。

“里面的东西跟盛春松有关？”许知理指着凯撒皇宫，眼睛没离开过王荆珉:“你之前说许擎东杀过人——”他声音像从装满水的瓶子里透出来，闷闷的。“是他杀了盛春松！”

王荆珉仍是笑着，眼里有欢欣之意，还有一种道不明的诡谲情绪:“你要分担生父的罪责吗？”

“不。”许知理漠然:“拯救他人源于我超高的宽容之心，拒绝‘父债子偿’的道德绑架是因为我，善！”

王荆珉:“善？”

“原谅恶人是犯罪，望你知。”

王荆珉走进微光里，笑望着许知理，往他手里塞了个窃听器:“刚从KTV里弄出来的，我怕被搜出来，给我带来麻烦。暂时交给你，或许用得到。”按住许知理的五指，缓缓合拢，诚挚意切地说:“善良如你，可以混进凯撒皇宫最高层一间房子里，找到一份强迫妇女的证据吗？”

于是——

许知理出现在了姜平山面前。

这位曾经在许知理家乡所隶属的城市担任刑警副队、后来高升鲲城的刑警支队长，也算看着许知理长大，时常关心、指导，无比清楚许知理似猴如狗的性格。

见着他，保准有大功，更有一堆大麻烦！

所以姜平山既欣慰又头疼，“好小子！难得主动联系我就给我送大功一件，我该怎么感谢你啊？你先说说，怎么出现在这儿，又是怎么碰巧发现吸.毒、闹市持.枪这么些连环大事？”

“我想进去，你们不能跟。”许知理直接提要求。

姜平山登时拉下脸:“胡闹！”没动怒。“这KTV涉嫌吸.毒、贩.毒、强迫卖.淫，已经封锁！你一不是法医、二不是痕检，三也不是刑警，怎么进去？进去做什么？你是不是想说进去的理由是有证据？在哪，你跟我说！”

严厉拒绝之后，他瞬间转变脸色，悄声道:“但是呢，你姜叔我有点小权力，可以放你进去。不过得让人跟着，把你当证人，出了事我才有借口辨过去！”

许知理挑眉、眯眼，其状之挑衅，仿佛下一秒大声拒绝并拔.刀对战，不料眨眼间面无表情:“行。”

“不是叔不近人情，叔有困na——啊？”姜平山狐疑:“这么好说话？！”

许知理西子捧大肝:“心碎。”

姜平山:“这是胃！”

法医路过，朝他俩翻白眼:“傻逼。”

二人齐齐让路，齐齐无声:tui！

姜平山抬手招呼个得力下属过来，“小张，陪他进去一趟。”背过身去，拉着人走远点，一边盯着许知理一边说:“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盯着他，但凡

生或未出生之前？”许知理望进林温语的眼睛:“——您不是没有保护过我，对吗？”

“……”林温语眸光游移，不知是愧疚、逃避抑或实在吝啬展示出一点点为人母的骄傲。“你太疯狂了。”

“我们留着相同的血，也许您本来就跟我一样疯狂。”许知理难得在林温语面前正儿八经的，“等您想明白，就来找我！”

转身，稳重的小许咧出一口大白牙。

-

许知理跟随张警官上楼，看到大厅两排靠墙蹲的男人和女人，还有陆续从楼上被带下来的。

零星几人衣衫不整，大多数人喝得脸冒酒气，但着装得体。样貌姣好的男女，身着凯撒皇宫制服，瞧上去衣冠齐楚，神情无所畏惧，甚至带了点隐晦的轻蔑。

重点是全部成年，不符合迷.奸、强迫未成年的情况。嫖.客里没有任何一张经常上新闻的熟悉面孔，不符合权色.交易。

“有搜刮出KTV卖.淫的证据吗？”许知理突然问。

电梯到了，二人步入其间。

张警官出于职业素养，不愿意透露案件信息:“去哪层？”

许知理:“四五六楼。”安静一会儿，他续道:“我猜，没有。你们找不到凯撒皇宫涉嫌禁锢、强迫妇女甚至未成年的犯罪证据，楼下是衣冠整洁的‘服务生’，楼上估计也是干净的包间，方方面面告诉你们这是‘正规营业’——除了安保持.枪，车内几名被转移的瘾君子，但是问题不大。”

张警官没忍住:“这还不大？！都是往死里判的重罪！”

许知理:“吸.毒和强迫未成年是客人与受害者父亲自发的犯罪行为，KTV对此不知情。”

张警官:“安保持.枪没话说了吧？安保转移吸D人员就是包庇毒.品犯罪分子！”

许知理:“凯撒皇宫招聘安保信息一向公开，言明要退伍兵、国际雇佣兵，这些人本来就有途径搞到枪.支，并非KTV提供。他们私藏枪.支，身为老板也没办法，没有造成重大危害，顶多对KTV进行行政处罚。至于转移吸.毒人员——”

他似笑非笑:“他们没狡辩自己转移那群瘾君子，是准备送去警局吗？”

“！”张警官瞪大眼，真叫他猜对了！“你读公安大学的？”

许知理不答反问:“他们把枪丢河道里了？”

张警官惊奇地点头，潜水队还在河道附近，压根没过来，他不认为姜队会透露案子细节，许知理怎么知道？

叮一声，电梯门开，许知理走出去说:“你们怕打草惊蛇，怕刺激犯罪嫌疑人在闹市开枪，估计伪装成普通车辆拦截，但是瞒不了有过军事化训练的安保，他们需尽快让枪.支脱手。附近有条湍急的河道，没监控，是你你不会把枪扔里面吗？”

张警官一想，必然会。

“目击证人是群瘾君子，供词大打折扣，不过后门垃圾车有弹孔——”

“等等，弹孔？”张警官赶紧给同事发去提示。

理一小段时间之后的房间的变化，然后陷入长久的沉思，忽然灵光一闪:“窗户？！”

他连忙望向楼顶，顺着方向绕到龙井二路，听到哇啦鬼叫的电动车，当即疾步前行，忽地顿住，只见一个青年人正将一排倒地的自行车与电动车扶起。

青年的裤腿刮破了，渗出少量血。

他发现有人停在路边观看，动作更快，也更忙乱，偶尔发出不耐烦的、巨大的啧叹声，竭力表达自然但其实是一种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局促与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