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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姆!”我从喉咙里挤出一声类似于尖叫的声音,“怎么办?!”
萨姆吼道:“前面!电梯!”
他跑得更快了。我几乎是被拖着向前,两条腿的交替速度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承受能力。
然而我知道,自己一旦放松,势必会被萨姆直接拽得摔倒在地。虽说萨姆肯定会把我扶起来,但那就意味着花费更多的时间,然后铁网就会倒下来,我们就会被迫在虫海里游泳,同时试着不让自己被淹死。
这个理由足以让我拼命奔跑,哪怕双腿已变得如同橡皮一样,哪怕喉咙里已有血腥味儿涌上来,我也要咬牙坚持下去。
那些虫子仍不知疲倦地扑打着铁网,坚忍不拔的王八蛋们。现在,铁网已经开始大幅度摇晃了,就像侧立的蹦床,不断凸起,然后缩回去,凸起、缩回去。
内心深处,我知道最后它们会凸起,然后轰然倒下去。但我拒绝去想这个令人窒息的可能性,因为……
蓦地,我看到了萨姆所说的电梯。我的视线因为狂奔而模糊不清,但我认得出反射金属光泽的银灰色双开门。
然后我便听到“咔嚓”一声,宛如丧钟敲响——铁网上的某个螺栓断掉了,或是某块连接处的水泥裂开了。
无论哪种,都对结局毫无影响:顷刻间,铁网已如同《永恒的记忆》里那块钟那样,软趴趴倒了下来。
接着便是山崩地裂、海啸飓风。
与此同时,我们猛地扑到了电梯门上,因为速度太快根本没法停下。
“快啊!”
萨姆击打电梯按钮的力气大到甚至让我有些担心那东西会被打坏,但在我们身后,争先恐后从铁网缝隙中钻出来的虫子正朝我们猛冲过来,吞噬着灯光、吞噬着空间、吞噬着该死的一切。
“萨姆!”我叫喊着,惊惧之下控制不住地使劲跺脚,就像小便憋不住了一样。
打头的是一只蝗虫,半是飞行半是爬行。如果不是走廊太局促,它肯定已经一个飞扑落到我们身上,用那巨大的口器嚼碎我们的身体……
“萨姆!”我再次叫喊起来,尽管我清楚萨姆也不能让电梯门更快地打开。
但那杀千刀的金属门终于还是向两侧滑开,以令人痛苦的缓慢速度。
萨姆用力把我从缝隙中推了进去,然后自己挤进去。他疯狂地按着关闭按钮,手指几乎成了一片残影。
我紧紧抓着萨姆背后的衣服,看着蝗虫越来越近的头部,几乎能在它那巨大的复眼中看到我们惊恐的倒影。
有那么一瞬,我以为我们死定了。门正在缓缓关上,门缝也越来越窄,但我却觉得肯定来不及了。蝗虫终究还是会冲进来,终究还是会把我们咬得粉碎。
然而门到底还是缓缓关上了,在即将彻底关闭的前一刻还令人抓狂地减慢了速度,仿佛生怕夹着谁的手似的。
我直到喉咙都疼了,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尖叫,像个真正的疯子那样。
但还来不及放松快要绷断的神经,蝗虫“砰”一头撞了上来,撞在闭合的电梯门上。霎时间,整个电梯都狠狠摇晃了一下。
我被震得一下摔倒在地。然后萨姆蹲下来,紧紧搂住我。我听到他在说些什么安慰之类的话,不过一个字也没有听懂。
现在,我的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翻译外语这样高级的功能。
我低下头,把脸埋进萨姆胸口,贴着他粗糙法兰绒衬衫前襟哭了起来。直到萨姆不容抗拒地把我推开,然后缓缓站起身来。
我不解地抬起头,泪眼模糊地看着他,也许还有些受伤。但都到这会儿了,谁还在乎无关紧要的自尊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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