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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稚想到了什么,眉目微沉。窗外忽落潇潇细雨,远山在雨中渐渐模糊。
渺然山河细雨中,尽映在容瑟眼底,他站在廊下望雨,低声说:“柳家还真能折腾。”
他也听说两家议亲的事,虽说没彻底定下来,但总归是有些风声。
到那时,哪怕奚家没了长公主,凭借柳氏这个枢纽,也会同曹氏绑在一艘船上。
“今年晋京冷得早,虽说九月天,也不该站在风口。”梁慎予将轻薄披风披在容瑟瘦削的肩头,“亲事定下也无妨,奚家正如秋后蚂蚱,没几日好活,倒是王爷,在想薛夫人的事?”
薛夫人便是奚晏的正妻,容瑟不喜欢将奚姓冠给她,便称作薛夫人。
容瑟轻轻颔首,“也不是难事,但是三郎,你知道这个时候我动了奚家,朝堂会震荡到什么地步。”
想动奚家,盘根错节的保皇党势必会拉下来一大批,到那时容瑟也不保证曹伦和容靖会不会狗急跳墙。
沉默片刻后,容瑟听见梁慎予轻声说:
“大晋从未真正太平过。”
容瑟不作声。
是啊,霁州冤案无人提及,甚至连容胥都插手其中,满朝文武无能之辈不知几何,而匈奴也在边陲之地虎视眈眈。
容瑟从前不担心这些,他只想自己好好活着就行了,但不知不觉,他竟也开始忧心。
牵挂越来越多,忧虑便越来越多。
容瑟伸手,指尖接了一滴微凉的雨,顷刻间,与这个世界的连接无比明晰了起来。
“我只怕会挑起更糟糕的乱世。”良久,容瑟才轻叹着开口,“动荡越小越好吧,我不畏惧纷争,但也不愿意挑起纷争,因为无论输赢,都要拿尸骸来堆积。”
容瑟没有亲身经历过战争,但在他的世界,留存下来许多战争的影像与文字资料,也曾亲眼见过风雪中梁家父子的惨烈,由此可拼凑出积尸草木腥,血流川原丹的惨像。
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字字惨烈。
“我还以为王爷会主战。”梁慎予轻笑。
“分情况。”容瑟摇了摇头,“我曾经读过一句诗,一朝英雄拔剑起,又是苍生十年劫。战争是换取和平的必要手段,也是最后的手段。兵荒马乱意味着流血牺牲,是为家国大义奔赴战场倒也罢了,而我针对容靖是私心,实话说,我不想有人为我的私心而死。”
说到这儿,容瑟自嘲似的笑了声。
“我早说了,我不是做皇帝的料,没有魄力,也不够果决。”
“不要妄自菲薄。”
梁慎予捏了捏容瑟微凉的耳垂,像是捻着一块冷玉。
“一生事事两难全,别想太多,朝堂总是要肃清的,天下也总是要安定,匈奴更不会安生太久,但真到了非战不可的那日。”梁慎予轻轻吻了吻容瑟的脸颊,低声喃喃:“我会带着胜利与安稳凯旋。”
他的吻带着炽热沉重的温度,足以驱散秋雨带来的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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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两日便是梁慎予的生辰,容瑟忙着为他准备生辰礼,正好因为钦察营和滇州军的事,梁慎予近日常往晋北骑营地跑,很少在府中,有时回来,容瑟都睡着了,醒来之前,梁慎予又走了,只能依靠床榻上的痕迹与温度,知道他昨夜曾睡在身侧。
梁慎予甚至带着晋北骑声势浩大地来了一场演武,实则便是在震慑兵部与滇州军。
效果也十分显著,文官们有底气,因长公主一事始终没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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