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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金龟丢在桌上,同另一只仍在一处,不无嘲讽地冷呵,“洪水决堤,难道责任全在某一块砖石不稳,还是要怪那最后一滴冲破大坝的水?”
罗陵也好,陆上谦也好,都对朝中乱象心知肚明,而后选择远远旁观,看似污泥不沾身,焉知自己早已站到这条河里,如何能真正做到置身事外?
口口声声训斥着贪官污吏,再以一句无能为力当借口,沉默旁观,世人皆醉我独醒,实则早入局中,以圣人标榜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容湛从梁慎予的几句话里,看见了一个乌烟瘴气的大晋,于是缄默不语。
梁慎予复又开口:“这件事本不该发生。”
纪昌一个户部侍郎,怎敢这般肆无忌惮,俨然是朝中此风盛行,无人管束。
容湛无奈道:“小王明白侯爷的意思了,也已警告过罗陵,不过小王适才问罗尚书的,也想问问侯爷,侯爷与摄政王情谊亲厚,为何却选了小王?”
“这也是他的意思。”梁慎予淡淡道,“宁郡王自行考量便是。”
容湛笑了笑,“既然如此,定北侯今日这般不客气,也不怕来日鸟尽弓藏,小王翻脸不认人?”
就凭梁慎予今日这嚣张到目中无人给他摆脸色的态度,容湛敢肯定,换作任何一个皇帝,都会惴惴不安觉着自己至高无上的权利被威胁着。
但梁慎予对此并无反应,甚至连冷漠都没有,只是很平淡地说了一句:“不会有那一日。”
容湛:“……”
这话就没法接了。
梁慎予该说的都说完,也亲眼见着容湛与罗陵早早搭上了线,心里便有了数,没再久留。
“王爷。”
牧宵开门进来,走到容湛身边,低声说:“大理寺大狱那边请太医了。”
“太医?”容湛问道,“给谁?”
“纪昌。”牧宵说,意有所指,“定北侯刚从那边回来,还没结案定罪,大理寺不能任由人犯死了,属下派人打听了一下,听说纪昌撑不过两日,今日应当就会定罪判决了。”
容湛淡定不能,错愕道:“他干的?不对啊,他为何这么做?此事罪证确凿,纪昌难逃一死,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事,他这么做意义何在?还有今日,奇了怪,他还为此来这闹了一通,定北侯这样爱民如子吗?”
牧宵不作声,容湛便自己自言自语,不自觉地想起桐县时,定北侯和摄政王之间旁若无人的默契亲昵,同吃同住,昨夜摄政王为灾民的事深夜入宫,随后便称病。
一桩桩一件件拼凑起来,容湛心中陡然生出荒谬的想法来。
……他该不会是在为摄政王病倒迁怒吧?
宁郡王不知道自己已经猜到了真相。
梁慎予就是在迁怒,府医说容瑟积劳成疾,又染风寒,昨夜容瑟虚弱病重的样子犹在眼前,哪怕知道他没有性命之虞,可梁慎予还是惶恐到了心神大乱的地步。
冬日太冷了,他的亲人一个个在冬日里离开,仿佛走入满天的雪中,大雪将他们的痕迹渐渐掩盖,于是一切消弭。
谁也不会回来。
所有与这事儿有关的人,他都挨个折腾了过去,其中最惨的无疑是纪昌,梁慎予特意给纪昌留了条命,就是等着大理寺结案,但也只是留了不过三日的命而已。
至于容湛,梁慎予盯得紧,怎会发现不了罗陵意图投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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