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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不得不活着去做的事。
容瑟明白,原主大抵是活得太过压抑,他没能如自己一般从烂污的过往中走出来,复仇已经成了他人生中唯一的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于是当仇恨了结时,他也就再没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原主淡然饮下毒酒,阖眸之时,唇角仍旧带笑。
第148章 逆臣
原主去得洒脱,了无牵挂,一生的怨怼、仇恨、委屈、罪孽,都在那一杯酒里,云烟般消散了
一笑浮生灭。
他死于入冬前的秋末,最为萧瑟的季节,长眠在枯败的万物中。
但容瑟的梦境仍在继续,他如这梦中的孤魂一缕,不能插手,只能静默地瞧着。
摄政王与外戚曹氏倒台后,定北侯顺水推舟般成了拿捏天子的权臣,之后的事情容瑟才稍稍熟悉些,原主死后,晋京地动,赈灾官员中饱私囊,隐瞒灾情,借机敛财,百姓饿死、冻死、病死无数,为了将此事彻底瞒过,城外地下埋葬的灾民尸体层层叠叠地摞着。
匈奴突袭边陲,定北侯离京迎敌,自他走后,京中再度落入以娄奎、侯氏为首的世家朝臣手里,天子高官不知愁,视百姓疾苦为无物,更加肆无忌惮,原本可控的灾情一再泛滥,甚至因尸首腐烂而生出疫病,如此一发不可收拾,尸横遍野之下,民怨沸腾,祸事终起。
边陲战事未平,大晋已有反叛军揭竿而起,两月之内,大晋四分五裂,有反叛军同匈奴里应外合,在羌州荒芜城外,设计火烧晋北铁骑。
晋北骑被引入地势偏低处,干藤编织的草球浇油顺风滚落,羽箭携烈焰火雨般飞掠向晋北骑,春日天干,又是荒郊,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在万千生灵凄惨哀嚎中,一簇簇的香雪球化作灰烬,火光似要将天地染红,浓烟滚滚,烈火中的人影挣扎嘶吼,顷刻间便被吞噬,什么也剩不下,包括晋北最骁勇善战的将军,他挺拔如松的身姿在熊熊烈焰中扭曲、消弭无踪。
再英勇无畏的战神,也是肉体凡胎,逃不过这场大火。
容瑟眼眶发热,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在一切消失之前,他又看见了那个异族男人——那是这次与梁慎予对阵的匈奴将军,也是这场大火的始作俑者。
至此,眼前场景忽然扭曲成一幅幅平面画卷,最后一幕并非画面,而是一段文字。
“后晋书有载:建成元年,丁未,春,二月,定北侯战死,晋兵大败。三月,晋都城破,晋亡。
——全书完。”
记录此世中人生平的画卷汇聚交叠,在容瑟面前化作一本书,封面磅礴悲凉,以灰色调为主,描绘一副衰败寥落的战场,枯木、鸟影、断剑,血色残阳之下,是将军高坐马背上的孤寂背影,仿佛大战后唯一活下来的人,在残阳余晖下望向沉浮不定的去路,亦或是狼烟四起的家国,如乱世中渺小飘零的一叶舟,悲怆孑然。
空白处写着两字——逆臣。
一切至此而终。
于是梦境散去。
容瑟醒来时天还没亮,屋中只有情诗纸灯的柔和光芒,丝丝缕缕地透过帷幔落在榻间,容瑟察觉自己眼尾濡湿,鬓边的发已被泪打湿。
沙场被吞天噬地大火笼罩的那一幕犹在眼前,哪怕明知是梦,容瑟还是因那一刹那而心痛如催。
所以……那才是原本的故事。
——逆臣。
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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