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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先饮,我去看看军师。”

郑歇一听也要跟上去,一旁宫老先生急忙把人按住。

他老早就看出自家主公坐立难安,此时很是开明地笑笑:“不能与军师同乐,实乃憾事。还请主公速去,以告我等感恩之心。”

元昉很沉着地大步从殿前一侧的偏门离开。

刚一出门,立刻就拔腿狂奔。

他一路跑到钟情房中,没见到有人,以为钟情已事了拂衣去,顿时一惊,刚饮下的酒全都变成冷汗发了出来。

直到看见房中各类物品都在,尤其是拐杖也斜放在墙角,他这才回过神,缓缓将心放回肚子。

他略一思索,转身出门。

钟情正在小楼上看雪。

他已有多日不曾来过这里,楼下的院坝已经和记忆中的样子全然不同。

院墙都被拆得七零八落,去填那座刚砌起来就被血水染红的瓮城。曾经聚集在此摆摊玩乐的百姓,眼下要么在欢庆胜利,要么在为死去的丈夫兄弟悲哭。

再远处,城门外尸体堆叠。夜色模糊了两军军服的颜色,他们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寒冬将他们的表情共同冻结在死亡之前的那一刻,是一样的卑弱,一样的痛苦。

钟情伸出手,雪粒落在他掌心,慢慢堆成一捧。

他反手将这一捧雪洒下,夜风裹挟着它们飘向城外,和天地间万千风雪一起淋在被血水染成深紫色的泥土上。

城中走出的军士还有亲人为之恸哭,而北地兵卒尽管已在异乡化为孤魂一缕,远在天边的家眷或许还在梦见着甜蜜的团聚。

好在天公似乎也于心不忍,降下这一场大雪,为他们做纸钱,做盖尸土。

身后响起一阵脚步声。

“战城南,死郭北。”

脚步声越来越近。

“野死不葬乌可食。”

那人在钟情身边站定,带着一身沐浴也无法洗去的血腥气。

“若非军师出手,此时城中亦遍地死尸。”

钟情知道这是安慰他的话,勉强笑道:“一介文人忽见此人间炼狱,故而多愁善感,让主公见笑了。”

元昉摇头:“我征战已有三年,也见不得这幅场景。”

“为何?三年厮杀,应当习以为常了吧?为将者不都该是这般铁石心肠的吗?”

“旁人或许可以,我却不行。我可是过目不忘啊……”

元昉轻叹,“我会记得手中长□□穿的每一个人的样貌。每一张脸都独一无二,临死前脸上对我的恨意也独一无二。越是想忘记就记得越清楚,记得越清楚,就越知道他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他自嘲一笑,“真不知道是否上天早就预料到我如今会满手鲜血,所以才给我这样一双眼睛。”

“既然如此,主公当初为何会参军?”

“也是被逼无奈。我那时已拜别恩师四处游历,在一户好心人家暂住时,撞上当地豪强欺辱乡里百姓,便和那些人起了争执。那时我虽然也是一个文弱书生——”

他这话实在说得太滑稽,钟情不由失笑。

元昉停下来,扭头看了钟情一眼,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碰了一下,很快就收回去。

他眼角微弯,“军师总算是笑了。”

钟情眼中闪过片刻恍惚,微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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