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月宵（五）（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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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气烘乾银白秀发，抓着毛巾擦拭身体的赤霜华，擦到一半才发觉不对，等等就要入池了，那她是在擦啥作用的？......遂将毛巾扔到待洗衣物的竹篓里，

她一丝不挂站在浴室的黑框木门前，看着墙边架上一叠叠各色薄纱长袍，犹豫要穿哪种颜色。手掌不自觉抚上自己未达丰硕丶超过适中的饱满乳房，另一手也缓缓往下身摸去......待下身传来异样感时，吓得她赶紧缩手。发现自己的情欲竟然如此高涨，悄悄驾驭手脚，作出非意愿所为的冲动举止。

赤霜华最终选了一件红色纱袍，腰间系带松散绑着不系紧。扳下门把丶推门走出浴室。

她两手交叠腰前，让宽大袖口稍掩一下她的赤裸春光，暗暗臭骂这件混帐薄纱衣，透视得这麽严重，有穿没穿都差不多暴露。不过她会遵照他为数不多的要求......骂归骂，或许自己心底深处向往这样大胆放浪的两人世界。

她看到静坐在池畔石阶下的徒儿。他视线不停搜巡梯旁窄道，一找着她之後，那眼睛「哇！」地蓦然一亮，像是饿汉遇见一桌丰盛响宴那样目光灼灼，盯得她泛起一阵燥热骚动。

她嗔怪地睨了他一眼丶报以娇羞微笑，缓步踩阶入池。曳在身後的红纱长袍，霎时濡成一片飘逸浮动的柔顺薄云，宛如夕阳红霞，绮幻优美。

苍墨琴一听门声，便往梯旁窄道张望。见俏丽师傅穿着性感红纱袍，轻移玲珑玉足，小幅扭动窈窕腰肢丶浑圆翘臀，款款步出浴室间──她的行走姿态，皙颈与腰背皆是十分挺拔端庄。薄纱虚掩着白腴乳沟，往下是妖娆腰段与若隐若现的雪肤大腿，及腿间美得惊心动魄丶眯成一缝的两瓣蜜唇。

他总是看得屏息呆愣，痴迷僵直，下身粗茎暴膨难受。

他敲醒发愣神识，赶紧伸手拿起阶上两盘饮料糕点，转身蹲着走到师傅跟前。他怕一站起来，会使下身某个粗鲁家伙，冒失无礼地跑到师傅胸口处撒野。

他端着木制托板，蹲走到师傅胸前，抬头仰望。却见银丝秀发映月辉的她，娇俏丽容泛着红润春色，嫣影水眸转过来注视他。

赤霜华轻启彤唇檀口，吐露芬芳气息，说道：「你没事从那边跑过来，又想干嘛呀？」

「嘿，师傅。今儿花良月圆，还接到大宗单子，成功跨出一大步，实在值得庆祝。」

苍墨琴笑嘻嘻地提壶斟满两杯醇酒，搁在托盘上。捏上两支牙签，串起哈密瓜切丁和水梨切丁。介绍说：「请容弟子为您介绍今夜小点，有哈密瓜丶水梨丶桂花糕丶绿豆糕等精致甜品，另外还有浓郁名酒丶解渴开水丶半糖绿茶，都是师傅喜欢吃的。」

「真的吗，我喜欢什麽，你真的清楚了？」

「试吃看看。」赤霜华伸出绵白小手，拿起一串哈密瓜切丁，张嘴含入。甘甜瓜丁一入口中，便令她嚼得津津有味。果香糖汁顺喉而下，连带心房一同甜蜜蜜。

可她却摆起不满意的神情，奚落说道：「你这是哪来的哈密瓜啊，居然是苦涩的耶！」

「不可能啊，从没听过哈密瓜有苦涩的。若真是苦涩，那它不就是苦瓜披着哈密瓜外皮，四处招摇害人......这年头连水果都学会害人啦？」

苍墨琴摇头不信，随即抬起壮臂丶往师傅玉颈搂去，嘟嘴欲吻的说道：「让我来尝尝师傅所言，是否骗人。」

「你干嘛！？要尝怎会往我这儿尝，有病呀你。」赤霜华捏着牙签，戳戳他动不动就想伸展过来乱摸一通的色贼手。「再不退走，我要用力了哦。」

「好好好，请息怒。不是我有病，而是最香甜的味道，尽在师傅粉唇里。我不往那儿跑，难道去亲妳背後那一大条冰冷石柱？」苍墨琴揉揉手掌，继续说道：「来，试试糕点名酒。」

「哼，还真能扯──酒？为啥不是给我倒开水或绿茶，你有何不良企图？」赤霜华盯着假装忙碌整理拼盘的顽劣徒儿。

她拿起盘中酒杯，一饮而尽。再吃块切好的绿豆糕。「酒不错，再斟二杯，糕点也很好。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不倒绿茶开水，是因为晚一点要给师傅解渴用的。啧，开水跟绿茶准备得有些少，我应该要装满两大壶才对。」

苍墨琴郑重反省，给她斟满酒杯。「师傅，且等我一会，我把伙房里茶壶吸过来补补。」他说完，转身朝西厢伙房方向，做出举臂张指丶准备承接物体的动作，专注隔空摄物。

「解渴？晚一点？你给我说清楚，为什麽我晚一点会口渴。」赤霜华深感不妙而凶巴巴的拽拧他肌肉隆贲的肩头。

「我晚点会解释，请稍安勿躁。」苍墨琴接到大茶壶，先放水面上任它浮沉漂流。捏起两串水梨丁，自己吃一串，另一串递给师傅。「给，很好吃呦。」

「嗯，吃得差不多了。该回房睡觉喽，明日要武试应徵呢。」赤霜华笑着吃下水梨。「你也早点睡吧。乖──」

「那怎麽行！每日功课还没作欸！！」苍墨琴像是踩到钉子似，激动得赶紧把拼盘上的东西打理整齐，然後端着木托板丶拉着漂流茶壶往廊边匆匆走去，摆妥杂物。

他回来时，在氤氲蒸烟之中，见着脱掉红色薄纱的妩媚师傅，俏生生伫立原地等待。她绵软白嫩的双手掩盖住胸口，闪耀美眸底下满是温度逐沸的深情海洋。

他有两样与生俱来的超能力，一是二十岁开始出现的预知梦，二是直接看到人的内心情况。

这是一种他道不清丶说不明的感觉，就只是看着对方眼睛，便会感受到对方心相面貌......有人心相是一片碧玉静湖，却螫伏许多奇怪暗点......有人心相如曲折山道般峰回路转，纠结着多种矛盾情感......有人像一幅乡村田园绘画般朴实安逸，也有充斥阴谋诡计丶乌烟瘴气的沼泽心界。

望了多久以前，他从她身上所感受到的画面是：

『一位穿着水色薄衣的女孩，蹲坐在一处漫天风雪遍地厚霜的山丘上，傍着一棵枝桠几乎秃光丶仅剩几片褐绿叶子的大枯树底下。脸容埋入屈起的大腿，身子蜷缩且不停寒颤。』

当他感受此景时，无比心疼。不只如此，他还探及她更深的内心，发现一片冰封海洋，一片恬静瑰丽的湛蓝海洋──那一刻起，他发誓，要攫获并守护这片绝美海洋，然後深深藏入他的心中，不让任何糟心事物，破坏这片仙境园地......他的命很硬，绝对能够保固到很久很久很久。

赤霜华忘记何时开始，也不知什麽原因使然，令她渐渐刻意回避徒弟的火热目光。

她害怕，她很害怕......怕一旦对上，自己会抛开所有责任丶所有规矩丶礼法约束丶众口非议丶各方舆论等一切一切，投入他炽烈爱火之中，纵情沐浴从未感受过的逍遥自在丶轻松无忧丶浓郁甘甜的暖情光辉下。驱除门派日渐衰退丶积厚难化的愧疚阴霾......

那不曾触及的温暖，令她迷惘......

那未知的爱恋，令她心慌又令她极度向往......

她非常害怕，那种春暖不知愁的醉人乐园，到头来终究只是一场梦。梦醒，各种现实问题将会变得更为酷寒荆棘，更使她不想面对，只想避走他方远远逃离。也有可能走向极端，无视一切繁缛规范，变成暴厉恣睢丶横行跋扈丶做事肆无忌惮只为自己利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