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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简点头：“这不都有用。”

他原本为了不背着笔记本到处跑所以买了平板，为此自己小破手机都没换新，结果发现这俩各有各的用处，最终变成了带着这俩东西一起到处跑。

陈闻礼知道他经常来往办公室或者图书馆，发消息打卡说早午晚好大部分都是在学习中抽空进行。河面的风吹不动深色瞳孔，他低头问：“你不累吗？”

“累？还好。”

宋简在旁边一步一步背着手慢慢走着，说：“比起累，我更不想放走这次机会。”

他很难确切地形容出这次机会在他眼里的分量，抬起眼思考了会儿后说：“要听一个小故事吗？我虚构的。”

陈闻礼低头看向他，说听。

“以前有个高中生，唯一的兴趣是整点数学。家里只有自己和奶奶两个人，奶奶生病，他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

人生的分岔路口或许并不像很多人形容的那样波澜壮阔，它其实存在在很多微小的时候，经历的人往往意识不到那是分岔口，直到回过头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上截然不同的路。

比如某个夏天只比数学竞赛早举办半个月的物理竞赛，比如物理竞赛如果走到最后可以获得高达五位数的奖金。

缺钱的高中生选择参加物理竞赛，从校赛到市赛，从市赛到国赛，从国赛到国际比赛。

奖越多奖金越多，这条路越往深处挖，就越是回不了头。

因为需要全身心投入到国赛，高中生理所当然地放弃了数学竞赛，同时在获奖后收到了各高校物理导师的邀约。

高中生选择了A大，因为A大给的引入奖励金最多，同时免学费，在实验室工作倒给工资。

奶奶最终在其上大学后病逝，引入奖励金够偿还大半债务，有了选择的机会，但他已经回不了头。

学院资源倾斜，导师努力栽培，同学十分依赖，每一次的科研成果都伴随着真金白银的资源堆砌，决定的是需要更多真金白银的工程方向，所有人都预设好了他之后的路。

其实回过头来看，走到这一步也只是刚好因为物理竞赛比数学竞赛早出现半个月。

“这个高中生没机会了，但我还有机会。”宋简转头笑了下，说，“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唯一一次机会，所以一定要抓住。”

完全是叙述的语气，他真的只讲了个小故事，没有代入太多的情绪，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微弯，很难分清睫毛和碎发打下的阴影。

陈闻礼停下脚步，低头看向旁边金毛，原本想说什么，最终把话都收回，抬手按了两下被风吹得凌乱的金毛，简单道：“你和这个高中生都很厉害。”

他动作猝不及防又十分顺手，完全是借着身高优势在搞偷袭——宋简把这个定义为偷袭。

头上一暖，宋简先是反应了一秒，之后觉得自己像是被人往地里按了两厘米，在就这么受着和把人的手拍开间选择抬手反击。

动作做不到这个人这么顺手，但他好歹属于会借助工具的灵长类动物，原地一个起跳，一手支在人肩上，他另一只手迅速地呼噜了一把对方头发。

一把不够，他落地后再跳了次，薅头发的过程中顺带还体验了一下高个子人群的视角。

到这个高度看到的东西都更多了一些，比如远处桥上里面冒出来一点的车流，比如偷偷在草丛里尿尿的小狗。

欣赏风景的途中不忘初心，宋简不放过任何一点时间，努力多薅了把人的头发。

一场偷袭的最后，以陈闻礼的败北结束。

头发被揉得凌乱，为了让金毛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