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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去拙一身仆役打扮,腰间别别扭扭地挎了把刀,手在刀柄上忽松忽紧地握着,脸色焦灼又坚决。
这人明明不通武艺,无端挨揍时也要先和对方讲道理,时常把“好勇斗狠非君子”挂在嘴边,这次为了劫她竟带了把这么长的刀,也不知挥不挥得动。燕脂湿了眼眶,提起裙摆朝他奔去。
辰时将至,王府女官们带着十二位贵女,分列队伍,穿过广场中央的白石神道,又通过一道承运门,进入承运殿。
承运殿是中宫正殿,朱红墙、蓝斗拱、青琉璃瓦,庄严肃穆。殿内更是宏阔,仿佛连呼吸都会带出回音。
贵女们在殿内两侧的矮案后落座,身后没了婢女,又被家里再三叮嘱,天潢贵胄面前要谨言慎行,她们甚至没敢抬头看台阶上方的雕龙主座,即使那上面空无一人。
坐得久了,她们开始互相观望,暗中评点对方,估摸着自己的胜算。
小鲁王秦湍便是在这个时候进的殿,身后跟着随侍的宫人和侍卫,走了半截他回头看,秦深还落在殿门外呢,又返回把人给拽进来。
贵女们纷纷起身行礼:“鲁王殿下千岁,高唐王殿下千岁。”
从一张张桌案前经过时,秦湍刻意放缓了脚步,扬声道:“把脸都抬起来,让高唐王瞧清楚长相。”又转脸对秦深笑道,“‘德容言工’在我这里‘容’排第一位,要有看不顺眼的,直接淘汰了。”
秦深仍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抬起阴晦的眸子扫了一眼,漫不经心道:“二哥知道我只懂鉴赏古物,不懂鉴赏女子,你说哪个合适呢?”
这里的十二个候选人,皆是从秦湍在东昌府经营的势力中精挑细选出的,无论秦深立哪个为正妃,都是往身上多裹了一层蛛丝,将他更牢地粘在自己的网上。
秦湍玩味地审视秦深,一方面觉得他越来越无趣,尤其大哥病故后的这三四年,简直活成了个半死之人;另一方面又觉得他不应该这么无趣,好歹也得蹦跶几下,甚至切肉见骨地反咬几口,然后再被狠狠地碾压在地,在血泪呼号中给予自己新的愉悦。
想当年,在大哥大嫂身边长大的那些年,是多么地愉悦呀!
可是鲁王府的人越来越少了。好不容易生下个子嗣,又是连亲爹都全然不看重的病秧子,哪怕夭折了也是无声无息的轻飘飘。
王府被烧,珍藏尽毁,他顶多也就低落几日,也没见有多捶胸顿足。唉,我这个三弟,究竟能把什么东西多看重几分,剥夺与损毁后才能多痛几分呢?
秦湍真心实意地难过着,叹了口气:“是你立妃,不是我。今后她是要与你同床共枕,结发同心的人,当然得你来选。这么多名门闺秀,都是按你开出的条件筛出来的,你就一个也看不中吗?”
他扯着秦深的袖子,随手指了个女子:“这个,肤白貌美。”
秦深说:“太白了,有点儿反光。”
秦湍走两步,又指一个:“这个,体带梅香。”
秦深说:“干腊梅味,熏的。”
“这个,脸上三颗朱砂痣。”
“点的,一抹就掉,不信你试试。”
“那就这个,眼睛水汪汪的,多勾人。”
“你没看见她手上的胡葱汁儿?”
秦湍吸气,忍住:“三弟,人无完人,差不多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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