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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再被强拉着殉死就好。

叶阳辞说:“殿下若是无事,下官就告退了。大理寺那边的案子,下官还得随时等候传唤。”

秦温酒的神情骤然变得尖冷,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厉声道:“你又要走?我不许你走!叶阳辞,你敢再一声不吭地走掉,我就——”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转而阴恻恻,“我就砍下你的头颅,放置于池塘莲叶上。水蓼冷花红蔟蔟,琉璃池上佳人头,不知道有多好看……”

叶阳辞冷冷道:“是吗?”

秦温酒僵住,突然抱住他,失声痛哭:“截云,你救救我吧!你带我出宫,我们私奔去父皇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叶阳辞挣开秦温酒,还不敢用力,怕对方哪儿咔嚓一声又断了。

他深呼吸,尽量平静地说:“殿下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当知一哭二闹三上吊,求不来想要的东西。殿下想要什么,是出宫就藩,还是储君之位,该用男人的手段自己去争取。下官言尽于此,今后不会再奉殿下的私召进宫,殿下保重,好自为之。”

叶阳辞转身要走。秦温酒死死缠住他的胳膊,把止不住的眼泪都洒进他的衣袖:“截云截云,你不要走,我再也不胡说八道了!你留一会儿吧,再与我说说话,我真的……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撑不住就躺平好了!”叶阳辞恨铁不成钢般回视他,“要么狠,要么忍,要么忍完再狠,还要我说多少遍?你连自己究竟想要什么都不清楚,我说再多有何用。秦温酒,我不是你的救命稻草,就算是,你把我拉下池底溺毙,自己仍然浮不上来,又要再去寻下一根稻草,何苦呢?”

“撒手,不然我把你胳膊撅了。”他最后一次警告。

他的声音彻底冷下来时,秦温酒有点惧怕,下意识地松了手。

叶阳辞拂袖而去。

秦温酒怔怔地看他背影消失,潸然泪下。片刻后擦拭干净眼泪,又恢复了百无聊赖的神色。

天地俱寂,风铎也不响了,柔仪殿如一口死水潭。

他走到窗边,见那盆用地龙暖气精心培育的西夷狼桃,好容易长到茶杯大小的唯一一颗红果,被偷食的雀鸟啄出了洞,霎时杀气与疯气一并上涌。

他捏爆了那颗被污染的红果,指间果浆滴落,淅沥如血。

拉起衣袖,他将果浆狠狠涂抹得满小臂都是,覆盖了蜡白肌肤上密布的淤青与红点。

窗外午后的日光明亮,斜照进一缕。他充满憎恨地盯着那道明光,听见背后有内侍入殿来禀:“殿下,皇上请您去一趟校场。”

“知道了。”秦温酒说,“来人,伺候我洗漱更衣。”

秦温酒并不都待在柔仪殿里,但被延徽帝召去习武练箭、打马球的校场,还是头一次。

他换了身描龙绣凤的织金红袍,发髻也梳好,乘坐肩辇来到校场,见父皇身边站着个身材魁伟又矫健的年轻男子,身穿凝夜紫色的郡王袍服。

那人的侧脸衬着拉开的弓弦,英俊得不像话。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父皇喝了声彩:“好!”

肩辇落地,秦温酒在内侍的带领下走到延徽帝身边,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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