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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抓住手腕。

慕容徽抱她起来,快步朝屋内走去。

慕容徽的死士中有懂医术的人,也有几个女护卫。他们是抱着九死一生的打算逃回北边,他们随身携带的包袱中,有着治疗各种外伤的药。

驿馆燃烧着炭火,驱散连夜赶路的寒冷。

两个女护卫替谢崚将血衣换下,给她换上一件新的衣裳,因为失血过多,谢崚的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晰了,浑身冷冰冰的,手脚都没有温度,身子软绵绵地依靠在软垫上,闭眼休息。

宫女将羊绒毯子裹在她的身上,为她保暖。

她的脑子很钝,已经没有了时间的概念,她一个人待在屋里,感觉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短短的一瞬。

推门声响起,女护卫喊道:“主子。”

慕容徽来了,谢崚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喊了一声:“爹爹。”

她伸手扒拉了一下他的衣裳,“你的伤也处理一下。”

慕容徽喉口一哽,箭簇已经被剜出,谢崚这傻丫头,自己都受了重伤,还惦记着他。

她的声音虚弱而沙哑,听得慕容徽喉口一哽。

他轻轻抚摸着谢崚苍白的脸蛋,因为失血太多,她的肤色洁白,青色血管浮于其上,好似脆弱的琉璃盏,轻轻一碰,就要碎了。

慕容徽想要对着她笑一下,可是嘴角的皮肉牵动不起来,只见她的伤口还在渗血,血肉外翻。他的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剜了一刀,疼痛难受。

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因为他,谢崚才变成这个样子的。

谢崚其实并不觉得自己伤得太深,然而事实上这对于她来说,要是处理不好,已经足够要了她的命了。

慕容徽拿出手上的金疮药,“爹爹给你上药,阿崚乖一些。”

谢崚低声“嗯”了一下,便不动了,她疲惫极了,一点儿支撑下去的力气都没有了。慕容徽揭开白玉药瓶,却迟迟没有动手,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

谢崚再次喊了一声:“爹爹。”

或许是因为一年没见了,他们父女二人的相处变得有些小心翼翼,慕容徽的手在颤抖。

他闭了闭眼,强忍着不要让泪水掉落,强装温和与镇定,“乖阿崚,爹爹让阿絮来给你上药好不好?”

他真的没办法再盯着她的伤口看。

谢崚脑子有些乱,胡乱点了点头,她觉得有些困倦,即便屋内燃烧着温暖的炭火,她也还是觉得冷,拉起毯子,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蜷缩成一团。

还是好冷……

怎么也暖和不起来。

谢崚困得不行,不知不觉就昏睡了过去。贺兰絮给她包扎完毕后灌了药,她依然没有醒。

众人用膳的时候,慕容徽喊谢崚起来,她依然没醒。

短暂的休息,给马补充了粮草,重整旗鼓,一行人就要继续出发。

……

他们出发的时候,谢崚还没有醒。

她的脖子上缠了几圈纱布,连夜的奔波给她造成二次创伤,加上天寒地冻,谢崚的伤口依然还在往外渗着血。

女侍将谢崚报给慕容徽,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小殿下好像发烧了。”

慕容徽的脸色骤变,本就沉郁的眼眸更加阴云密布,他二话不说搂着谢崚,好像怀抱着一个小婴儿一样小心翼翼,将她放在自己的臂弯上,手臂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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