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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谨慎惜命,对危险避之不及,赶紧拉着赵琼林走到一边。

一匹通体乌黑,高壮大马来到廊前,遮挡住日光,投下一道巨大的黑影。

肖稚鱼抬头看去,只见李承秉坐在马上,一张英挺硬朗的脸上满是汗水,他双目幽深,扫了一眼过来,有侍卫将球捡起奉上。李承秉接过,一拨马头,动作骤然一顿。

众多避球而走的小娘子,肖稚鱼站在其中,肩上淡紫色帔子轻轻拂动,如远山芙蓉一般。

她怎会在此?

李承秉身上热气腾腾,目光却冷,狠狠盯了一眼肖稚鱼,他夹紧马腹,急奔入场。

击毬重新开场,李承秉第一下挥杆,竟打了个空。这叫紧跟在他身旁的红衣骑士大喜,抢着空档将球击飞到己方,随即几轮渡球,最后击进毬门。红队大喜,挥舞球仗呼喊。

两队打平。

场面又陷入胶着,李承秉催马急奔,半圈跑动下来,又到游廊附近,他情不自禁投去一眼,今日小娘子们都穿得姹紫嫣红,一眼望锦绣成堆,压根分不清谁和谁。可他这一眼,飞快在肖稚鱼身上一扫,瞧见她与身旁人说着什么,眉眼弯弯,似说到什么喜事。

李承秉眉头一皱,朝着落球方向疾驰而去,电光火石之间,脑中闪过前世的记忆。

那时皇帝与太子先后亡故,李承秉仓促登基,戍边镇守掌着重兵,已生反心,他明面上下旨安抚,暗地里却已在募兵备战,朝中各大世家心思各异,更有人与戍边私下勾结,面对如此复杂诡谲的形势,李承秉几月忙于军务政事,连后宫都甚少踏足。

这日他驱马来到禁苑。

先帝爱好法曲,镇日流连梨园,荒废政事,李承秉登基不久就下旨遣散安置梨园宫女,只留了看守苑门的宫人。梨园几经修缮,内设殿室,酒亭,毬场。李承秉来到毬场,命宫人拿球杖。不一会儿便有身着灰色衣裳的宫人将一柄球杖奉上。李承秉伸手接过,翻身上马击毬。宫人左右看了看,也骑上一匹马,紧跟在他身后。

李承秉单骑击球,一路攻入毬门,他望着远方怔怔出神,神色晦暗不明,让人有些看不清。这时听见背后有马蹄声追了过来,他面露不悦,扭头看去,灰衣宫人骑马靠近。

他面色阴沉,正要发火,却在这时看清对方的脸,神色稍缓,语气却仍是生硬,“你来做什么?”

肖稚鱼头发全束于帽内,露着一张不施粉黛的脸,肌肤白净仿佛美玉,她骑马到他身边,脸上含笑,却又带着几分嗔怪,“月余都不见陛下,难得半日空闲,我来陪陛下散心。”

李承秉看了她一眼,并未说什么。

肖稚鱼则如随从般跟在他身后。

李承秉球杖轻轻挥动,球便在马蹄下方寸点的地方滚来滚去,犹如被无形的网困住。他耍得腻歪了,球杖点拨,一下就将球击飞,直落毬门。他侧过脸去看,肖稚鱼盯着球飞落的方向,眼睁得微圆。

李承秉嘴角微勾,招手道:“过来。”

肖稚鱼握着缰绳驱马上前,他却是飞快下马,换到她的身后,将球杖塞到她手中,手握着她的手腕,“上一回你不是赏了杜家娘子,说她击毬高明,既然喜欢,怎么自己不学?”

肖稚鱼一怔,随即笑道:“她们都是长安贵女,我如何能比,小时候我还在山野间嬉戏,从没见过击毬,还是到了长安才头回得见。”

李承秉沉吟不语,抬手摸了摸她的脸,然后便揽着她,教她如何挥杖,又怎样判断落球位置。

肖稚鱼刚上手不适应,挥舞球杖熟练之后,一记将地上的球打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高高的弧度。她渐渐得趣,提马追了上去,又一杖用力挥动,却没注意动作太大,杖柄猛地撞在李承秉脸上。

李承秉嘴里“嘶”的一声吃痛,肖稚鱼赶紧将球杖扔开。转头去看身后人不便,她先跳下马,李承秉也跟着下来。他揉着眉梢,摸到些许潮热,放下手一看竟是见了血。便是他年少时与兄弟几个学击毬,也从弄伤过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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