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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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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疏拢紧浴巾,走回独栋别院的室内,将温泉池边那令人窒息的暧昧与对峙暂时关在门外。木质拉门隔绝了视线,却隔不断身後那道如有实质丶深沉难辨的目光。她的背脊挺得笔直,每一步都走得极稳,彷佛刚才在温泉中那个意乱情迷丶瘫软如泥的女人不是她。只有她自己知道,浴巾下包裹的身躯仍在细微地颤栗,腿心深处残留着被过度撑开的饱胀感,以及他滚烫体液流淌出的微妙触感——这一切都像烙印,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了一场何等激烈且失控的纠缠。

她直接走进卧室,反手锁上了门。背靠着冰凉的门板,她才允许自己卸下那层伪装的坚强,长长地丶无声地吁出一口气。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情欲未褪,而是因为一种破釜沉舟後丶对未知前景的茫然与紧绷。

她刚才,算是正式向孟峋宣战了吗?用那种近乎自毁的方式,点燃他,然後告诉他,她不再甘於只做被动的承受者。

「从现在开始,我要的,不只是承受。」

这句话在她脑海中回响。她要什麽?她其实并不清楚。平等?尊重?还是仅仅是夺回一丝主动权,让自己在那令人窒息的欲望漩涡中,不至於彻底沉沦迷失?她只知道,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任由他予取予求,将她置於一个纯然被支配的位置。即使身体依旧会诚实地反应,但心,不能完全沦陷。

她走到浴室,打开花洒,让微凉的水流冲刷着身体。温泉的水汽和属於他的气息被渐渐洗去,但皮肤上那些或深或浅的红痕,以及腿间隐秘的酸软,却清晰地诉说着不久前的疯狂。她看着镜中那个脸颊仍带着情潮馀韵丶眼神却异常清醒的女人,用力闭了闭眼。

必须谈谈。不能再这样糊里糊涂地继续下去。无论是身体的纠缠,还是这扭曲的「兄妹」关系,都需要一个明确的说法。

另一边,孟峋依旧站在温泉池边。氤氲的水汽逐渐散去,露出岩石原本冷硬的线条。他没有急於去擦拭身体,浴袍松松垮垮地系着,露出精壮的胸膛,那里,一个浅浅的齿痕异常醒目。

他抬手,指尖轻轻触碰那处痕迹,彷佛还能感受到她牙齿啃咬时那细微的刺痛和其下隐藏的丶不甘示弱的倔强。金丝边眼镜已经重新架回鼻梁,镜片後的目光深沉如古井,却有不易察觉的波澜在深处搅动。

「游戏规则,或许该变一变了。」

「我不是你的玩具。」

林疏的话语,和她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在他脑海中反覆播放。他习惯了掌控一切,无论是学术研究,还是与人的关系。对林疏,从最初的报复性接近,到後来被她那混合着抗拒与沉沦的复杂反应所吸引,他一直认为自己牢牢掌握着主导权。他享受着撕破她冷静外表丶看她在他身下绽放丶颤抖的过程,那让他有一种扭曲的满足感,彷佛能藉此填补某些经年累月的空洞与愤懑。

但刚才,在那温泉池中,她第一次展现了明确的丶带有攻击性的主动。那不是顺从的迎合,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挑衅与反击。她试图夺取节奏,甚至试图用她的方式来「掌控」他。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照理说应该让他非常不悦,甚至愤怒。然而,奇异地,他心中涌起的,除了被挑衅後的阴郁,更多的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悸动。

他想起她指尖划过他皮肤时的颤抖与坚定,想起她吻上他时那青涩却勇敢的力道,想起她最後那个充满诱惑与挑衅的姿态。那样的她,像一朵骤然绽放的带刺玫瑰,明知道会扎手,却散发着更为致命的吸引力。

他,心动了。

不是单纯的肉体迷恋,而是对这个女人内在的丶不屈的灵魂,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兴趣和……欣赏。

这种认知让他非常不爽。这意味着事情开始偏离他预设的轨道,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纯然的掌控者,他也成了被影响丶甚至可能被牵动的一方。这种不受控的感觉,对他而言,极为陌生,也极为危险。

他烦躁地蹙起眉,最终还是拿起浴巾,用力擦拭着头发和身体,彷佛想藉此驱散那些纷乱的思绪。

晚饭是在别院内附设的小餐厅用的。服务生送来了精致的日式料理,摆满了餐桌。气氛依旧沉默,却与来时的凝滞不同,多了一种无形的丶紧绷的较量感。

林疏换上了一身舒适的棉质家居服,长发随意挽起,露出纤细优雅的脖颈。她安静地用餐,动作优雅,神情平静,彷佛下午那场惊心动魄的博弈从未发生。

孟峋坐在她对面,同样沉默地进食,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与探究。

终於,在林疏放下筷子,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时,孟峋开口了,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你想怎麽变?」

林疏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然後缓缓放下。她抬起眼,直视着他,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此刻清澈而冷静。

「孟峋,我们需要谈谈。」她说,语气是陈述,而非询问。

「谈什麽?」孟峋向後靠向椅背,姿态看似放松,眼神却锐利,「谈你下午是怎麽『掌握节奏』的?还是谈你现在又想玩什麽新把戏?」

他的话语带着惯有的讽刺,但林疏没有像以前那样被激怒或退缩。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说:「谈我们之间这笔糊涂账。谈谈上了床的『兄妹』,以後该怎麽相处。」

她将「兄妹」两个字咬得清晰,带着一种自嘲般的冷静。

孟峋眸光微闪,没有说话,示意她继续。

林疏深吸一口气,组织着语言:「我们之间的开始,源於你的强迫和我的……无力抵抗。这一点,你承认吗?」

孟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我承认最初是。但後来,你的身体似乎很诚实。」

林疏的脸颊微微泛热,但她强迫自己维持镇定:「是,我无法否认我的身体对你有反应。这很可悲,但这是事实。我们在肉体上,该死的契合。」她顿了顿,声音更沉,「但这不代表我接受这种不清不楚丶单方面被你掌控的关系。我不是你的所有物,孟峋。」

「所以?」孟峋挑眉,等待她的下文。他倒想听听,她能说出什麽来。

「所以,如果要继续,就必须有规则。」林疏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说。

「规则?」孟峋像是听到了什麽有趣的事情,低笑了一声,「你觉得我们之间,是能靠规则维系的关系?」

「为什麽不能?」林疏反问,「即使是炮友,也该有基本的尊重和界限。」

「炮友?」孟峋重复着这个词,眼神倏地冷了下来,「你觉得我们是炮友?」

「不然呢?」林疏扯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难道是情侣?还是你真的把我当妹妹?」

一连串的反问,让空气再次凝滞。孟峋的脸色沉了下去,显然「炮友」这个定位,触碰到了他某根敏感的神经,让他极度不悦。他对她的占有欲,远超过对一个单纯性伴侣的范畴,这一点,他此刻无比清晰地意识到了。但他却无法宣之於口,那等於承认了他对她有了超出预期的情感投入,这会让他在这场较量中处於劣势。

「说下去。」他压下心中的烦躁,冷声道。

林疏看着他明显变得难看的脸色,心中掠过一丝异样。他似乎……很不喜欢「炮友」这个词?这代表什麽?她不敢深想,继续说出自己的条件:

「第一,在父亲和外人面前,我们必须维持正常的兄妹关系,不能有任何逾越。」

「第二,私下里,身体的接触……可以。但必须建立在双方自愿的基础上,你不能再用强迫的手段。」

「第三,不得干涉彼此的私人生活和正常工作。」

「第四,这段关系……是秘密。对所有人保密。」

「第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却带着决绝,「如果任何一方觉得厌倦,或者找到了想要认真交往的对象,关系立刻终止,不得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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