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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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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风者」号在午後的阳光下彷佛一座漂浮的奢华孤岛,四周是望不见边际的宝石蓝海面,天空澄澈如洗,只有几缕薄云点缀。连续几日的海上航行,将尘世的一切纷扰都远远抛在身後,只剩下规律的海浪声丶鸥鸣,以及船上这对关系复杂的男女之间,日益微妙的气流。

孟峋发现,自己正处於一种陌生而被动的位置。

自从那天甲板上那场始於「防晒指导」的激烈性爱之後,林疏似乎找到了一种新的丶与他相处的模式。她不再像最初那般带着尖锐的抗拒,也不再是後来那种带着自毁倾向的挑衅,而是变成了一种……更为从容,甚至带着某种主导意味的引诱。

她像一只真正栖息於海洋的精灵,将这艘游艇变成了她展示魅力与施展影响力的舞台。而孟峋,这位习惯了掌控一切丶在讲台上挥斥方遒的经济学教授,第一次品尝到了被无形牵引丶情绪随着对方一颦一笑而起伏的滋味。

比如现在。

林疏穿着一套宝石蓝的丝绒比基尼,颜色与大海深处相呼应,更衬得她肌肤胜雪。这套比基尼的设计比柠檬黄那套有过之而无不及,上衣是极简的三角杯,靠着极细的金属环在胸前相连,彷佛随时会松脱,将那饱满的弧度彻底释放。下装则是高腰设计,却在胯骨两侧大胆地镂空,以细密的金属链条连接,行走间,链条晃动,隐约露出腰侧诱人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髋骨线条。她外面随意罩着一件透明的白色雪纺纱衣,海风吹拂,纱衣飘荡,非但没有起到遮挡作用,反而为她玲珑浮凸的身体增添了几分朦胧的丶欲拒还迎的诱惑。

她没有刻意靠近孟峋,只是慵懒地躺在甲板另一侧的沙滩椅上,戴着墨镜,手里捧着一本关於海洋生态的书籍,专注地阅读着。阳光亲吻着她每一寸裸露的肌肤,长发如海藻般披散,修长的双腿交叠,脚趾上涂着鲜?的珊瑚色甲油,随着她无意识的晃动,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孟峋坐在不远处的遮阳棚下,面前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未完成的学术论文,但他敲击键盘的频率明显慢了下来。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越过屏幕,飘向那个彷佛在发光的身影。

他看着她翻动书页时,指尖的优雅动作;看着她偶尔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後,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颚和颈项;看着那件透明的纱衣下,宝蓝色比基尼包裹下的诱人曲线,以及那截在镂空设计下若隐若现的丶纤细柔韧的腰肢……

一种乾渴的感觉从喉咙深处升起。他端起旁边的冰水喝了一口,却觉得那冰凉也无法浇灭心底悄然燃起的火苗。

这是一种不同於以往纯粹肉欲的感觉。那里面掺杂了更多东西——惊艳於她此刻惊心动魄的美,烦躁於她这种看似无心却处处刻意的疏离,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害怕无法完全掌控眼前这个女人的丶微妙的失控感。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将性感作为武器直接攻击他,而是将其化作了一种无处不在的氛围,一种自然而然的状态。她读书时专注的侧脸,与她身上那身极度惹火的比基尼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这种反差反而更具杀伤力,像一根轻柔的羽毛,不断撩拨着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

「峋,」她忽然放下书,摘下墨镜,侧过头看向他,阳光下那双杏眸清澈见底,带着一丝纯然的好奇,「这本书上说,有些种类的水母是永生的,真的吗?」

她叫他「峋」。不是带着戏谑的「孟老师」,也不是情动时模糊的「哥哥」或「老公」,而是这个简单的丶却带着某种亲昵意味的单字。

孟峋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强迫自己将视线聚焦在电脑屏幕上,语气尽量平淡:「理论上,灯塔水母在特定条件下可以实现细胞的逆分化,重返幼体阶段,可以视为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哦……」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视线重新回到书本上,轻声感叹,「真好啊,可以不断重新开始。」

她这句话说得极轻,彷佛只是无心的感慨,却像一颗细小的石子,投入孟峋的心湖,漾开层层涟漪。重新开始?她和自己之间,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吗?那些已经发生的纠缠丶占有丶伤害,以及那些隐藏在血缘和法律关系下的禁忌,真的能够一笔勾销吗?

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她一句不经意的话而心绪不宁。

下午,林疏提议下海游泳。她当着他的面,坦然自若地脱掉了那件透明的纱衣,仅穿着那套宝石蓝的丶几乎等於几根细带和金属环的比基尼,走向船尾的亲水平台。她的背影,臀线饱满挺翘,腰肢纤细,那镂空设计的金属链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勾魂摄魄。

孟峋没有跟下去。他站在甲板上,看着她像一尾美人鱼,灵活地跃入海中,在蔚蓝的海水里畅游。她的身姿优美而充满力量,水珠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滚落,阳光照耀下,整个人都在发光。

他看着她在海水里翻腾,偶尔朝他这边挥手,脸上带着畅快的丶毫无阴霾的笑容。那一刻,他清晰地感觉到心脏某个柔软的地方被击中了。一种强烈的丶想要将这一刻永远定格下来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想拥有这个笑容,想让这份鲜活与明媚只为他一个人绽放。

这种强烈的占有欲,与以往那种带着摧毁和征服意味的掌控欲不同,它更温和,却也更深入骨髓,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渴望。

然而,当她从海里上来,浑身湿透,比基尼布料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每一处惊心动魄的曲线,水珠顺着锁骨滑落,没入那深邃的乳沟时,那刚刚升起的丶带着一丝温情的心动,瞬间又被更为原始和猛烈的欲望所覆盖。

他想将她立刻压在身下,用唇舌吻去她身上的每一颗水珠,用身体感受她海水中浸泡後的微凉肌肤在他怀里逐渐变得滚烫,想听她在他耳边发出如同海浪拍打船舷般的呻吟。

但他克制住了。他只是递给她一条柔软的大毛巾,声音有些发紧:「擦乾,别着凉。」

林疏接过毛巾,抬起湿漉漉的眸子看他,那眼神清澈又无辜,彷佛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样对男人有着怎样的杀伤力。「谢谢。」她轻声道谢,然後当着他的面,开始擦拭身体,动作慢条斯理,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诱惑。

孟峋别开视线,感觉喉咙更加乾涩了。他发现,被动地承受这种视觉和心理的双重煎熬,远比主动出击更让人难以忍受。

傍晚时分,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色。船员在甲板上准备了浪漫的烛光晚餐。

林疏换了一条正红色的吊带长裙,丝绸质地,贴合着身体曲线,侧边高开叉,行走间,一双笔直白皙的长腿若隐若现。她将长发挽起,露出优美的天鹅颈,耳垂上戴着两颗小巧的珍珠耳钉,整个人既性感妩媚,又不失优雅。

晚餐的气氛很好。他们聊着海上见闻,聊着彼此工作中遇到的趣事(林疏巧妙地避开了可能引发冲突的话题),甚至聊起了小时候的一些无关痛痒的回忆。孟峋发现,褪去那些尖锐的对立和情欲的纠葛,他们其实可以像一对正常的丶彼此吸引的男女那样交流。

烛光摇曳,映照着她明媚的脸庞和带笑的眼眸,孟峋有片刻的恍惚。如果他们不是继兄妹,如果没有那些复杂的过往,只是单纯的孟峋和林疏,这样的相处,或许会很不错。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紧,随即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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