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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惊鸿一瞥照亮了沉闷的雪景,也让顾远山失去了言语。
可惜林星辞空有一副唇红齿白的漂亮皮囊,性格却严肃古板得令人发指。父亲战死后,林星辞就越发脾气古怪,简直是冰块成了精。
偏偏,他还是家主。
顾远山生性自由散漫,爱玩爱胡闹,跟林星辞完全合不来,不过两人井水不犯河水,也就罢了,谁知有一回他被人撺掇着去勾栏,叫林星辞知道了,回来二话不说就是一顿家法伺候。
那天他被捆在椅子上,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猛抽在后背,林星辞坐在上首,面容如雪,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家法结束后,顾远山气得把那根马鞭当场折断了,直接往林星辞脸上丢。
林星辞侧头闪避,眼珠很是漫不经心地扫过来,却比鞭刑更令人恼火。
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团无须在意的垃圾。
从那时起顾远山就发誓,只要有机会,他一定会狠狠挫败林星辞的冷傲,不让他跪地求饶决不罢休。
问月阁外流水潺潺,湘竹摇曳,满地都是枯黄的银杏叶。
顾远山吃完饭,抹一抹嘴便出了问月阁直奔正房。
老太君和母亲也是刚知道他回来,抓着他的手嘘寒问暖,又急急地叫人烧水,好教他洗个热水澡。
洗过澡、喝过汤、看过大夫,一套折腾下来,已经是晚上。中午错过的那顿家宴,又重新开了一次。
问月阁里是成片的灯火,亮如白昼,侍女忙碌地往来于后厨和前厅之间,却没有半点多余的声响,不片刻又端上美酒,为主人一一斟酌。
唯有主位的林星辞盖住杯口,没要,侍女便把酒壶给他留下。
母亲半年没见顾远山,忍了许久,还是禁不住红了眼眶。
“你这要命的混小子,在家呆着哪里叫你不舒坦了,非要跑去塞外,瞧瞧,人都瘦了一圈,”赵宜夏攥着帕子埋怨,又去擦拭眼角的泪痕,“可还有衣裳穿?可有哪里病痛的?”
“别说这话,男儿志在四方是好事,”老太君这么说着,脸上却笑出慈爱的纹路,“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妹妹顾薇才六岁,圆滚滚的一个雪团子,拍着手奶声奶气道:“让薇薇看看,薇薇也要看。”
一时间满堂都哄笑起来。
顾远山也跟着笑,往嘴里倒了杯酒,无意中往上首一瞥,却发现林星辞没有笑。
高燃的银烛投下重影,林星辞霜雪般的面庞就笼在其中,有些朦胧。他正正经经地跪坐着,双手搁在膝头,垂眸盯着桌上一碟菜,好似极为认真,又好似漫不经心。
中午他赶回来到现在,已经有大半天了,还是这会儿才碰了面,林星辞却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顾远山咬了咬磨牙,忽地转向顾薇,笑眯眯道:“薇儿,哥哥这趟去塞外给你带了好东西,你猜猜是什么?”
顾薇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顾远山笑意更深,朝后勾一勾手,石棋会意,出去捧了个巴掌大的盒子,对着烛光打开,霎时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那盒子里是上好的丝绢,洁白安静,拱着一颗红宝石,反射出浅浅的光晕。
“哇——”顾薇轻声惊叹,扒在匣子旁,一时间不敢伸手去碰。
然而这只是开始,门外侍从鱼贯而入,接连送上一个又一个匣子,虎皮、猫眼石、狐裘、和田玉......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匣子分别送到家中三个女眷桌上,唯独林星辞面前空无一物,俨然被隔绝在外。他仍是那么坐着,没有丝毫变化。
“怎么这样破费,”赵宜夏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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