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鹏，鹏的背脊，不知其几千里也。]

铁训兰小声读着着数据流中的文字。

……这不是半白话《逍遥游》吗？

她斟酌二十秒后，写下第一笔。

徐衡看了眼她改的地方，颇感有趣。

——改得是正在全息化的[鲲鹏诞生]部分。

也就是那只神兽鲲鹏。

这很危险。

搞临时修改的都是二手文豪，不是人家一手原创者。

鲲鹏现在已经全息登场，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如果二手改得不好，扭转了现在表现上佳的鲲鹏全息态，不仅无法博得掌声，还可能会拖累一手文豪和本来不错的文豪本。

……

目前没人动手修改鲲鹏，三分钟也还没到，北海的全息之景尚未出现，也就看不出全场歪瓜裂枣改出了结果。

徐衡想了想，给某个老友发去消息。

【荣成，我在双子座北河二，《山海经》发售现场】

【二十王座手笔惊人啊，现场[管理员权限]连E级文豪都能给了，边界宽松到不可思议】

【我有预感，草根文学的巨浪，真的要来了】

最后一句刚发出，前方忽然传来哗啦啦的水响，虚拟宇宙数据流一阵高速变动，千万吨海水从天而降，浇在中央黑洞里。

它们携裹着砸穿陆地的重力，飞溅出海啸，最后凝成一片汪洋。

徐衡下意识抬手，想挡住脸，躲避冷成冰的水滴飞溅——

下一秒，海水从实验黑洞中咆哮着冲出，在看台上奔溢环绕，席卷成一方海洋世界，吓得看客纷纷捂嘴憋气深呼吸，躲避被海洋没顶的恐惧。

徐衡：“……”

它蓝的那么纯粹，自然之力咆哮在无垠网络世界。

这是假的，徐季平。

他默念，挡水的手却始终没从脸上拿下来。

想想刚溅在脸上的水滴，色泽纯粹，细节而微末，却带来了无比细腻的逼真感，瞬间捕获心神。

徐衡听到了心跳捶打肋骨的声音，充满灵感。

而且，海水中还有着一双双辨不明的球状物体，那是……

他立刻扭头看身旁。

铁训兰娴熟使用着修改病句符号，将原始文本的句子截断，又塞进去几个字。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它身姿灵活，长了满身细密鳞片，像某种灰黑色陆生鳞甲动物，却又有着鱼类柔软洁白的身体，轻轻一跃，翻起北冥百米高的巨浪……]

[水体下影影绰绰，细看，无数双眼睛闪着微光，好奇张望着，那是深居北海千万年的神魔老妖，随着鲲的腾跃升空，惊扰了海洋，他们也缓缓睁开了眼睛……]

[海龙、巨蛟、海尸女、何罗鱼、赤鱬……]

徐衡：“……”

他说不出自己在想什么。

读多了能省则省、一字藏千言的星际文学作品，铁训兰文字显得特别琐碎话多，主次不分，然而细致描写释放了他的想象力，那些潜藏在脑海里、若隐若现的非凡畅想，此时急躁地撞着笼子——

不等他厘清思路，界面文字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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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衡光速看向实验黑洞。

果不其然，一头灰蓝色的海洋巨兽冲破数据流，跃进全息世界。

它朝天空发出啸叫，声音辽远又寂寥，身后深蓝水体中数百双眼睛放出明光，它们含着不属于人类的死亡威压，天真望向蜕变成鹏的大鱼。

徐衡攥紧了座椅把手，后颈一阵发麻。

这是山海经的《海卷》，没错。

就凭这些影影绰绰的眼睛，北海神话观便一下立了起来！

他马上再发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