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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霍炤苦笑着朝文光张开双臂，示意他过去。文光缓缓地走过去将自己放到霍炤怀里。

霍炤抱紧他，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闭上了眼睛，那里面是数不尽的悲伤。

沉默着抱了一会儿，文光在霍炤耳边说：“我…或许可以留下来。”

霍炤故作轻松的笑着放开他：“你留下来干什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别添乱了。”

文光噘着嘴想反驳，被霍炤用手按住，他脸上的笑淡起来：“听话，你先回繁江避一避，等一切都结束，我就把你接回兆阳，或者，我去繁江也好。”

接着又是一大段的沉默，末了霍炤用手揉捏着文光的脸蛋，很宠爱地：“别怕。”

如果是暂时离开他，文光当然不怕，可是……这一别到底还能不能再见，就说不准了。

在安平耗了有小半年，霍炤期盼已久的复仇时刻终于到来。半个月前，皇帝驾崩，人质红吟也自缢于皇宫。他和霍昭之间的战争再难避免。过不了多久，从兆阳到安平这一路都会变成十一年前的样子，战火纷飞，硝烟弥漫。

所以在危险到来之前，霍炤要把文光转移出去，送他回繁江，那个囚禁了他十年的不起眼的江南小城。那里对于文光来说虽然没什么美好的回忆，但是却是目前来说最安全的地方，而且霍炤还派了好几个可靠的人护送文光，在那边保护他。等仗打完，如果霍炤赢了，他们就可以好好地在一起。

如果输了，霍昭也不会对他赶尽杀绝。无论什么结果，他都是安全的。

霍炤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此生再难相见的决心，把一切都安排好。可他不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要保护的这个人，却有许多许多的秘密没有告诉他。

红吟和霍炤的关系，是文光透露给柳千邺的，之后没过多久，红吟就自杀了。

而红吟一死，霍炤就再没有了忍耐的必要。这也是后来文光才知道的，可是一切都晚了。决定是柳千邺替文光做的，痛苦却一点也没有转移。

文光看着霍炤对自己那么不舍的眼神，心口就一阵一阵的绞痛，可他还是按照柳千邺的计划跟霍炤演着戏，嘴里说出他根本不想说的话。

“王爷，最后一天，我可以出去走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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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外桃源

霍炤听了一愣，似乎是从没往这儿上想过。

随后说道：“可以倒是可以，只是我一会还有事…”没等他说完，文光接过他的话：“我让阿克陪我就行，上次听她说西面有片林子风景很不错，去看看就回来。”

话说到这，霍炤也就没再说什么，可能是分别的悲伤冲淡了他的理智，也可能是色令智昏，尽管文光表现的反常的急切，但他依旧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只捏了捏文光的脸：“也好，那你要注意安全。”

文光和他对视着，去拉他的手。他心里藏着事，不意外的感到沉重是一回事，可真的要和霍炤分开又是另外一回事。

霍炤也许不知道，但他知道，明日一别，就是永远。

因着这个，明明是第二天才要走，悲伤却已经提早来到了他们身边，它像空气一样充满在他们周围，无孔不入，让每一次小小的分别都染上了久不能见的苦楚。

两个人彼此面上都在笑，也许是为了让分别不那么悲伤，也许是为了给不确定的明天讨个好彩头，但效果显然有些适得其反。文光的鼻子有些发酸，在眼泪没掉下来之前，他松开了手。

说了句“好。”算是回答霍炤。

几乎是同时霍炤也放开了他，随即很平常似的走向门外：“那我去给你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