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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空大脑, 好好享受一下。” 加沙把面包推到玛丽面前，黄油在温热的面包上慢慢融化，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玛丽哭笑不得地咬了口面包, 酥软的口感混着蜂蜜的甜意漫过舌尖：“可是我们俩已经去了很多地方了, 跟旅行也差不多嘛。从卡金的沙漠到夏塔的海底，哪次不是翻山越岭？”

“那怎么能一样！”加沙嗔怪地点了点她的头说道, “是纯粹的玩 —— 乐趣！不是学习，不是工作，不用动脑子！你想想，不用分析地形，不用提防敌人, 不用算补给, 就只是两个人走走看看, 吃点好吃的，这才叫旅行！”

这话让玛丽握着面包的手指顿了顿。真正的恋爱不就是如此吗, 两个人高高兴兴地去看看自然风光，感受感受人文风景。

她突然想起去夏塔之前, 和伊路米在那片无垠大海里穿梭的那天。阳光碎在浪尖上, 像撒了满地的珍珠，他们抓了条长得丑兮兮却异常鲜美的鱼, 用最简陋的刀子剖开, 沾着酱油和山葵吃, 鱼肉在舌尖化开时，伊路米的长发被海风掀起，拂过她的脸颊，带着海水的咸涩和他身上茉莉和雪松的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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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想好了。” 玛丽把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

*

哗啦——

世界地图在客厅的地毯上草草铺开，边缘还卷着没完全展平的褶皱。玛丽盘腿坐在地毯上，手里攥着支红色马克笔，在伊路米古井无波的眼神中开始圈圈画画。玛

“东北大陆不去。”她在地图左上角打了一个大大的叉，笔尖划过纸面发出沙沙的声响，“这片大陆周围的海域我都吃遍了，没有特别新奇的。”

“优路比安大陆也不去，咱们刚从友克鑫回来，还是去个别的地方吧。”她皱着眉思索，又画了一个叉。“那地方的拍卖会和□□火拼我可没兴趣再体验一次。”

“埃珍大陆……哎，想起卡金就感觉到晦气！不去！”玛丽咬着笔杆子，“夏塔就是欧奇马大陆的，也不选这里了。”

她念念有词，像个认真做功课的小学生，伊路米的黑眸却没看地图，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少女的睫毛很长，垂下眼时像鸦羽轻轻拢起，偶尔会有发丝滑落到脸颊上，她就会下意识地歪头用肩膀蹭掉。

无聊的事情。

伊路米想道，旅行这种消遣的事情从来没有出现在他的人生字典中。

接委托，杀人，管弟弟，讹（划掉）挣钱，是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信条，一开始接近玛丽，也无非是想要得到更强大的力量，获得更高的利益。

在与玛丽的多次‘争锋’之中，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玛丽。

可也得到了更多说不定道不明的情绪。

有些期待。

伊路米徒劳的张握了一下手掌，看着头发滑落到地图上的少女，突然想起了在夏塔的海底时，玛丽的头发在水流的抚摸下，也像现在这样顺滑、灵动，缠绕着他的手指，带着海水特有的微凉。

他不自觉地牵起玛丽的头发，玛丽抬头蹙眉，“怎么了？”

“……唔，没事。”

早已习惯伊路米时不时的‘抽风’行为，玛丽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划拉着地图。笔尖在几个独立的地区上空盘旋片刻，最终落在了两个地方。

“贝格罗赛和巴路沙群岛的话……”锋利的笔尖在空中晃了一圈，轻轻地落在了地图最下缘的位置，那里散落着像珍珠串一样的岛屿。

“巴路沙群岛吧，先从近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