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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松风从鼻子里哼出求饶的呼吸嘤咛。

“你很有意思。”

程其庸的手指捏住贺松风的下巴,把人低眉顺眼的模样强行抬起,

“下次,我还会等你主动的。”

说完,程其庸不多做停留,径直离开。

贺松风重新把目光放在镜子里的那个人。

他诧异地瞪圆了眼睛,双手捧起领带认认真真地检查。

不知从何时起,他的领带上竟然多了一枚银色羽毛的领带夹。细瘦一枚,毫无重量感,做工极其精美,羽毛上的毛流感几乎根根分明。

瞧着就造价不菲,真像一根羽毛体贴地坠在领带上,为乏味的黑色西装增添趣味性。

贺松风转头就从银行卡里取了八千块,交给后勤部的部长,嘱托对方转交给程其庸,而非自己主动去还这笔钱。

贺松风从学生会大楼离开,他去图书馆背了半天的英文演讲稿,又因为他的口语并不太好,专门向外教老师请教了一整日的口语纠正。

哪怕是到了夜里一两点,他仍穿着学校制服,佩戴好校徽和学生证,认认真真地对着镜子,脱稿演讲。

他的身杆挺得笔直,不卑不亢,目光直视正前方,面露微笑,自然流利的用英式口语从头念到尾,一次卡壳都没有。

就这样,贺松风又重新多念了几遍。

他把学生证摘下来,盯着证件照上正经严肃又西装革履的自己,再一抬头,发现自己成为了这样的人。

恍惚之中,贺松风兴奋地只觉得站上了云端,而他空空如也的双手中,幻视出一张崭新的、通红的奖状。

虚荣心狠狠膨胀。

人类的虚荣心大多是奢侈品、房、车、鞋。

贺松风单纯地只是一张奖状,他自己却不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贺松风捧着发烫的脸颊,低下头,又没忍住多看一眼镜中的自己,小小声地夸赞:“贺松风,你也太厉害了。”

不怎么会害羞的贺松风,会因为自己一句悄声的夸奖,红了半边脸,越想越羞。

“少自恋了,贺松风。”

他又一次警告自己。

深吸一口气,又去喝了一口凉水,这才勉强冷静下来。

但手里的演讲稿早就被他不知不觉里攥得皱巴巴,他赶忙铺平拍开。

“咳咳,再背三遍,都不出错就睡觉。”

贺松风一直折腾到天蒙蒙亮,睡了大概不过三个小时,便匆匆起床去升学班参与早自习,下了课又要背着包回到留学班坐下,不等多坐两分钟,他就要收拾演讲稿先去学校礼堂做提前彩排。

贺松风走进礼堂,就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惊讶地眼睛、嘴巴全张开,好半会都闭不上。

西式的教堂风格,外立面像镶了钻似的,在热烈的阳光照样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进了里边,高高的演讲台高过这礼堂内部的一切,不论从哪个方向朝演讲台看过去,都必须要抬眼、抬头,用仰慕地姿势去瞻仰那处的表演者。

贺松风嘴角抿着笑。

他想,马上他就可以站上去,高过学校大部分有钱人,能拉开距离,高高在上地蔑视欺负过他的人。

贺松风被学生会的人领到后台去,后台已经坐着许多学生,都是学校里拔尖的优秀学生,他们各忙各的事情,且有钱人的圈子较小,基本都是抱着自己的小团体,有说有笑。

但依旧会有人趁乱向贺松风投去打量的眼神,眼神隐秘,但情绪强烈。

或调戏或觊觎,或嫉妒或轻蔑,什么样的情绪都有。

他的漂亮,存在于他这样一个不幸的人身上,的确是在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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