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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宫那日几乎是缩成一团,绯色衣服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行礼时连指尖都在颤。前三天的时候,他总红着眼角躲在廊柱后,像只怕被踩到的小猫。
有次我听见年长侍从在吓唬他:“在宫里走错路可是要掉脑袋的。”他吓得把脸埋进书册里,墨迹染花了鼻尖。
我斥退了侍从,他却连我的衣角都不敢碰。
深夜,我望着窗外被宫灯照亮的汉白玉阶,想起父后当年喃喃自语时说的话:“被强摘的花,是活不长的。”
我是不是做错了?
这宫墙太高,夜色太沉,连月光照进来都带着枷锁的重量。
可第二天清晨,我看见他踮脚想去够枝头的白玉兰。风掠过时,他竟下意识往我这边躲了半步。
就这一步,让我把所有愧疚都咽了回去。
我亲手折下那枝花递给他,看他抱着花枝破涕为笑。
后来我总找各种理由给他送点心,看他捧着糕点像小松鼠般进食,看他在甜味里渐渐放松绷紧的脊背。
某天午后,他竟靠着沙发睡着了,脑袋一点一点地垂下来,我鬼使神差地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轻颤的睫毛。
他在梦中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掌心。
这个动作让我浑身僵住,我的小猫当年也是这样蹭我的,仿佛我就是他最亲密的伙伴,是他最信任的人。
可是我却没有能保护好它。
我看着知予熟睡的脸,突然明白了父皇当年看我的眼神。
不是厌恶。
是恐惧,恐惧有些东西一旦触碰就再也戒不掉,恐惧柔软的事物终将成为软肋。
宫墙内的岁月像浸了蜜的丝线,将我们紧紧缠绕。他依赖我仰望我,在这四方天地里我是他唯一的依仗,也是最亲近的挚友。我们分享着成长的每一个瞬息,直到他十五岁那年,分化的时刻如期而至,宫规森严他必须出宫。
他走后,东宫忽然变得空荡而寂静。我偶尔前去丞相府探望,每一次相见都感觉他褪去一丝少年的青涩,如同初绽的玉兰在宫墙外悄然生长。
在他十六岁生日后不久的一个午后,我在丞相府那间存放着旧书的阁楼上找到了他。夕阳透过雕花木窗,为他镀上一层暖金色的光晕,他正专心地捧着一块小蛋糕,小心翼翼地咬下一角,唇角沾着一点奶油,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设防的纯真。
那一刻,积攒的情感如潮水般决堤,我俯身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触即分,但他却彻底僵住了。
他手里举着那块蛋糕,茫然的眼眸一眨不眨,仿佛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那被咬破的蛋糕一角,内里的奶油正不堪重负地渗透下来。
我害怕吓到他,只能微微叹口气,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与无奈:“我怕再不说就没机会了,让你自己察觉的话,你这辈子大概都不会明白。”
“……明白什么?”他喃喃地问,眼神依旧懵懂像迷路的小猫。这眼神让我既无奈又好笑,或许真是我将他保护得太过,让他除了我之外,再未接触过世间纷杂。
“明白我喜欢你。”我清晰地告诉他。
他猛地瞪大眼睛,像只受惊的小猫,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可是你是太子……”
“那又如何?”我反问道,语气是惯有的不容置疑。
他闻言默默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在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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