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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达蒙跟他是十多年的铁瓷儿,以前没结婚的时候没事儿就来找他玩,人会来事儿又傻大方,跟漆洋单位的几个员工都是熟脸。
漆洋回办公室刚喝两口水,就听见他跟视察似的,一路散着烟吵吵叭火地溜达过来。
“改天是改今天啊?”漆洋靠在办公桌上揶揄他。
“妈的,实在忍不住。”刘达蒙推上门,把手里刚拆开的整包烟扔漆洋怀里,“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漆洋用两根手指夹着烟盒转一圈,看看上面的商标,刘达蒙说:“不是那个。”
他在拎来的兜里翻了半天,掏出一个大绘画本摊在桌上,里面夹着一张塑封长照片。
集体照,塑封的外壳已经卷边了,中间鼓起几个大气泡。
“咱们分班前那个班的高中毕业照。”
刘达蒙一脸兴奋,把照片“啪”地拍在桌上。
“我记得你没有吧?那会儿你已经……”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去看漆洋的表情。
漆洋没觉得有什么,点点头:“已经不上了。”
“过去了,不提那个。”刘达蒙摆手,“当时我还去找老吴想给你要一张,那孙子不给,留着哥几个照片当传家宝……哎老吴大名叫什么来着?”
刘达蒙撅着个腚,在照片右侧的名单里找班主任大名,脑袋把照片挡了个瓷实。
漆洋保持靠坐桌沿的姿势懒得动,一条胳膊向后撑着桌面,另一只手点了根烟,微微歪着头朝下看。
在刘达蒙的头发丝缝隙里,他扫见几张眼熟的脸。
“最后一排右边那傻子是你吧。”漆洋眯缝一下眼,笑着点了点照片。
“可不是吗。”刘达蒙也乐了,“这傻逼照相师,把老子拍得跟傻逼似的。”
刘达蒙这骂人八百自损一千的尿性,从上学时候吵架就不占便宜。
骂虽然这么骂,可他看着自己的毕业照,还是笑着感慨:“哥们儿那时候真嫩呐,跟现在两个样儿了。”
照片上的刘达蒙顶着一脑袋当时流行、实则土鳖的卷毛,校服绑在腰上,搭着身旁人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
确实跟现在像两个人了。
倒不是五官变化有多大,人还是那个人,身型壮了些,气质也不土了。可那种注定只能留在当时的青春气息,在眼前这张濒临三十的面孔上再也看不到了。
“你搂着的是崔伍?”漆洋问他身旁那个五大三粗,故意绷着脸做不吝状的寸头。
“是他。”刘达蒙直咂巴嘴,“这逼坏得淌水,现在也他妈混上公务员了。”
漆洋没做评价,他们几个都是当时学校出了名的坏逼,没脸跟刘达蒙似的评判人家。
“当时就数你和崔儿欺负牧一丛欺负得起劲。”刘达蒙彻底陷入回忆,兴冲冲地把照片往漆洋面前一推,“你别瞅名字,看能不能认出牧一丛。”
漆洋在刘达蒙脑袋让开的同时,目光就已经停在照片最左侧,倒数第二排靠边的男生脸上。
漆黑的眼睛。
永远一尘不染的校服,微抿的嘴角,白到让人怀疑血气不足的皮肤。
那张被篮球砸中的模糊面孔,与照片上这张清秀到略显阴沉的脸叠合在一起,沉淀了十年的浮尘被猛地荡开。
漆洋望着牧一丛的眼睛,手指在照片上轻轻弹了弹。
“认出来了?”刘达蒙观察着漆洋的眼神,神秘地挑起眉毛,“这小子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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